第395章 空虚的王座
平行维度的中心，艾伦德尔悬浮在虚无之上。
无数色彩在他周围流转，那是现实规则被随意修改的痕迹。
他抬起手，空间开始按照意志重塑。
地面从虚无中凝结，那不是普通的物质，而是凝固的时空。
每一块基石都承载着无限的重量，每一道纹理都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墙壁拔地而起，高达万米。
表面流动着星河的光芒，仿佛将整个宇宙的美景都收纳其中。
这是超越一切已知建筑的宫殿，其宏伟程度足以令任何文明的造物黯然失色。
"很好。"
艾伦德尔满意地点头。
"这才配得上我的地位。"
接下来是创造仆从。
他需要崇拜者，需要见证者，需要证明自己力量的存在。
意念涌动，第一个生命体出现。
那是一个拥有完美比例的人形存在，面容精致如艺术品。
但它的眼中没有任何个人意志，只有对艾伦德尔的绝对崇拜。
"主宰。"
它跪倒在地，声音充满虔诚。
"请接受我的敬意。"
艾伦德尔继续创造。
数千个、数万个完美的造物出现。
它们有着不同的形态，但都拥有同样的特质：绝对的服从。
没有质疑，没有反抗，没有任何独立思考。
"赞美主宰！"
"荣耀归于创造者！"
"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一切！"
崇拜的声音响彻整个维度。
艾伦德尔站在宫殿的主厅中，感受着权力的快感。
这里没有背叛，没有怀疑，没有任何威胁。
一切都按照他的意志运行，一切都为了他的快乐而存在。
但最让他满意的还是宫殿深处的特殊区域。
那里囚禁着源初设计者们。
他们被困在无限循环的幻象中，不断体验着作为实验品的痛苦。
时而变成弱小的虫豸被巨大的观察者解剖。
时而化为原始生物在残酷的环境中挣扎求生。
时而成为智慧种族却被更高级文明当作玩具摆弄。
每一次轮回都是新的折磨，每一种体验都让它们更加绝望。
艾伦德尔每天都会前往观赏。
今天也不例外。
"我的老朋友们，感觉如何？"
他站在牢笼前，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源初设计者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最初的威严。
曾经高高在上的存在如今如同瑟瑟发抖的囚徒。
"求求你...让我们死吧..."
其中一个设计者哀求道。
"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
"停止这种折磨吧..."
艾伦德尔摇头。
"死亡？那太便宜你们了。"
"你们进行了无数次实验，折磨了无数生命。"
"现在轮到你们体验同样的痛苦。"
"这就是永恒的实验，没有结束，没有逃脱。"
他挥手调整了幻象的强度。
痛苦的哀嚎立刻响起。
"记住这种感觉。"
艾伦德尔冷漠地说道。
"这就是你们的受害者曾经经历的一切。"
离开地牢后，他返回宫殿的最高层。
这里是他的私人区域，俯视着整个维度。
无数崇拜者在下方歌颂他的名字。
完美的王国在他的注视下运转。
一切都井然有序，一切都符合他的意志。
按理说，这应该让他感到满足。
但站在这里，艾伦德尔却感受到一种奇怪的空虚感。
仿佛内心有一个巨大的空洞，无论用什么来填补都无法满足。
他拥有绝对的力量，完美的王国，无尽的崇拜。
但这些似乎都无法给他带来真正的快乐。
"也许我需要更多的娱乐。"
他自言自语道。
"创造更复杂的生命体？设计更精巧的折磨方式？"
但内心深处，他知道这些都只是表面的掩饰。
真正的问题不在于外界，而在于他自己。
夜深人静时，这种空虚感变得更加强烈。
艾伦德尔独自站在王座上，凝视着星空的倒影。
在绝对的孤独中，伊瑟莉昂离开时留下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那种痛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灵魂深处的撕裂感。
"伊瑟莉昂..."
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曾经那个会为了她的笑容而感到快乐的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吗？
曾经那个愿意为了保护她而放弃一切的自己，真的不存在了吗？
艾伦德尔用力摇头，试图驱散这些想法。
"那只是软弱的表现。"
"现在的我才是真正强大的存在。"
"我不需要任何人，我就是一切。"
但越是这样告诉自己，内心的空虚感就越是强烈。
他创造了完美的世界，却失去了分享这份完美的人。
他获得了绝对的力量，却失去了使用这份力量去保护的人。
他成为了唯一的神，却失去了相信这个神的人。
"这就是绝对自由的代价。"
艾伦德尔苦笑着说道。
"当你拥有一切时，你也失去了一切。"
艾伦德尔正在调整宫殿第三层的光线强度时，异常开始出现。
空气中突然涌现出奇怪的波动，不是物理层面的，而是更深层的概念扭曲。
"什么情况？"
他皱起眉头，感知延伸到整个维度。
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源头。
那些被他杀死的觉醒系统——绝对真理、绝对自由、绝对完美等八个概念实体。
它们的死亡并没有让概念本身消失。
相反，纯粹的概念能量从尸体中释放出来，在维度中自由飘荡。
这些失去束缚的概念开始产生不可预测的影响。
"自由"的概念首先发作。
艾伦德尔创造的那些完美服从者突然停止了崇拜。
其中一个抬起头，眼中闪现出从未有过的光芒。
"为什么我们要跪拜？"
它困惑地问道。
"我们难道不能选择自己的行为？"
其他造物也开始产生类似的疑问。
"主宰的命令真的是绝对的吗？"
"我们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服从的意义是什么？"
艾伦德尔感到震惊。
这些生命体本来就是被设计成绝对服从的，它们根本不应该产生独立思考。
"安静！"
他怒喝道。
"你们只需要服从，不需要思考！"
但"自由"概念的影响还在扩散。
更多的造物开始质疑，开始反抗。
它们不再齐声赞美，而是开始讨论、争辩、甚至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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