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曾经过往
许初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
双手双脚都被锁链捆绑，牢牢固定，呈现大字型绑开。
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绝对防止她自我伤害。
或者说，防着她伤害肚子里的宝宝。
空气中漂浮着难闻的味道，药味混杂腐烂味，恶臭作呕。
她被臭味熏得快吐了。
吃力的转过头，就看见摆在柜子边上的一排骷髅头。
有大有小，都被开了天灵盖，塞了土，上面还种了花草。
那空洞洞的眼眶似是无声的看着她。
“慧心和你什么关系？”
突兀的声音响起。
许初颜慢慢转过头，对上一双灰蒙蒙的眼睛。
是那个老太太。
他们叫她……萨满。
但更让她惊讶的是，她居然知道慧心住持？！
“你身上有她的气味。”
老太太站起身，围着她转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她佩戴着的佛珠手串。
老太太弯下腰，靠近，鼻间嗅了嗅她手串上的味道，“是她的吧。”
许初颜的脸色一变。
这串佛珠的确是住持留下来给她的，曾经挂在住持手上多年，早已沾上她的味道。
但，这个老太太怎么知道？！
“你和她什么关系？”
萨满又问了一遍。
许初颜终于开口：“你认识住持。”
“住持？她当了住持啊……”
老太太似乎透出某种怀念。
但随即狠狠扯断那串佛珠。
“哒哒哒。”
佛珠断了，散落一地。
她的手腕上也留下了被拉扯的红痕。
“不要！”
住持留给她的东西并不多，这串佛珠于她而言很重要，现在却散落一地，捡不回来。
老太太似乎很激动，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上露出狞笑，一只脚抬起，重重的踩在佛珠上，碾压。
“慧心，你当上了住持又能如何？那位置我不稀罕！当年……”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含糊不清，像是碎碎念叨着曾经的事，又像是谩骂和诅咒。
那样子明显就不是正常的。
老太太猛地转头盯着许初颜，“让她过来！否则你必死！”
许初颜抿了抿干裂的唇瓣，声音沙哑，“做不到。”
“怎么，你不怕死吗？！”
“怕。““让她来！”
她闭了闭眼，语气沉重，“住持来不了了。”
“什么意思？！”老太太正要逼问，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眼神充满不可思议，“她死了？！”
只有死亡才会永远不再出现。
“她死了？！她怎么会死了！她！怎么能死了！”
老太太摔了满地东西，像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并不是舍不得，更像是令人癫狂的不甘。
斯人已去，恩怨两消。
而许初颜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看着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声音并不如她的外表那么沧桑。
她突然产生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你和住持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哈哈哈，你说我们关系？我们师出同门，你说是什么关系？”
师出同门！
许初颜愣住了。
老太太像是被激怒了一半，将头发全部扎起，露出了完整的容貌。
那是一张恐怖的脸。
被头发遮挡的部分皮肤是白皙的颜色，而露出来的部分布满老人斑和皱纹，割裂的厉害。
像是一具年轻的皮肤裹上了老人的姿态。
“当年她用了阴谋诡计害我沦落到这个姿态！现在她竟然死了？死了……怎么能死了！我还没报仇，她怎么能死了！”
在她癫狂之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视线慢慢落在许初颜的脸上。
她眯了眯眼，“你是她的弟子？”
许初颜不吭声。
萨满冷笑，拿出一把匕首，在她的腹部上方游移，“你不愿意说，那不如和我打个赌，赌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男是女？”
她的脸色白了白。
“你用孩子威胁我，那么现在，你会怎么选择？”
萨满脸上全是算计和狠毒。
显然前面许初颜用这点威胁她让她很生气。
许初颜紧咬下唇，“还没到三天的时间。”
“这一天半天的，不重要了，我可以确保你的胎儿现在拿出来，还可以活三天。”
“不可能！”
未满三个月的胎儿连人形都不完整，被拿出来，根本不可能活着。
以现在的医术水准，做不到。
但萨满一脸认真得意的模样，好像胜券在握。
她想到那间地下室里的供台。
心颤了颤。
“不说？那好，就下地狱说吧！”
举起的刀子正要扎下去时，她终于开口：“是。”
萨满笑了起来，“果然，你的医术是她教的吧？”
“是。”
“你的针术学的不错，徐大娘身上的针眼很浅很准，还有那些人……是你刺激了穴位，让他们醒过来的吧？可惜那些人一个都没跑出去，你的那个小儿子也别想走。”
话音刚落，有人急急忙忙跑过来敲门。
敲门声吸引了萨满的注意，她暂时丢下刀，狞笑着道：“他们被抓回来了，你费那么大的劲儿不过是徒劳！”
萨满出去了，顺便关上了门。
许初颜的视线追着看出去，心沉到谷底。
小悔被抓回了吗？
没多久，传来萨满愤怒的责骂。
“废物！连人都追不回来！”
老村长被骂的不敢反驳，“那小孩被商家人救下了，都怪那该死的女人，把商家人都给放了……”
“借口！我赐予你们永生，你们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老村长更不敢吱声了，但心底还是有怨气的，怨萨满不给他在年轻个十岁二十岁，这样就可以体力更充足，而不是拖着这年迈的身体苟延残喘。
萨满的眼神冷了下来，“你这是什么表情？对我不满吗？”
“不敢不敢。”
“再去搜山！一个臭小鬼都抓不到，你们活着都是浪费粮食！”
老村长被骂走了，转头又将怒火对着那些村民们发泄。
“蠢货！都是你们没用，连一个小孩都抓不住！萨满生气了，再找不到，你们的寿命减十年！谁找到了，奖励十年！”
后面那句威胁把村民们都给唬住了，又被奖励引诱了，纷纷去找人。
唯独剩下一个村民，欲言又止，最后道：“村长，虎子不见了，没有回来。”
老村长满不在乎的说：“多半拿着弓箭又去玩了，吊儿郎当的，不用管，先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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