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对赌
“飞天法器？”
赵明一听，果然摇头。
“那玩意儿，可值不了啥钱！”
“还是算了吧！”
“我说得是别的！”
“好！陛下面前，可无戏言啊！”
那名皇室宗族族老，当即大喝一声，双眸之中带着激动。
赵明眼帘微抬，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那名面含倨傲的皇家族老。
这老东西，显然没将他放在眼里。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朝服袖口的暗纹，又侧过脸，眼角的余光恰好落在身侧的李承乾身上。
太子此刻，攥着玉带的指节泛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喉结上下滚动着，似乎为赵明担忧。
见状，赵明乐呵呵地抱以微笑。
仰头直视那名族老。
“这是自然，”他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到个耳中。
“我赵明一个唾沫一个钉！”
说完，赵明顿了顿，他向前半步，玄色朝服的下摆扫过金砖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七天之内，拿不出宝贝，我自跪于皇陵之前，扣首磕死为止。”
话音刚落，皇室族老们脸上已露出胜券在握的神色。
赵明却话锋一转，眉梢微挑：“不过…我若是做到了，又当如何？”
“若是做到了，我等便免去你对李氏皇族不敬之罪。”
为首的族老抚着胡须，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宽容。
“不行。”
赵明断然回绝，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宗室。
“我与诸位对赌一番——若我能解决，便请诸位当庭对我俯首道歉，三声‘赵大人英明’，一个字都不能少。”
他顿了顿，将“俯首”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我若没成，便依先前所言，任凭处置。如何？”
皇室众人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那笑声里满是嘲弄，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好！”“就依你！”
“七日之后，太极殿上，看你如何收场！”
“好，一言为定。”
赵明颔首，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笑容，随后抬眼望向龙椅上的李世民，随后再次开口道。“陛下，臣想向陛下推荐一人。”
“哦？何人！”
“阜宁县县令唐旭…”
最后一个字落地，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惊雷。
方才还在窃窃私语的皇室宗亲瞬间噤声，有人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赵明——那目光里有惊愕，有鄙夷，更有“果然如此”的了然。
谁都没料到，赵渊竟连最基本的掩饰都省了，光天化日之下便要提拔自己人，简直是把“任人唯亲”四个字刻在了脸上。
谁不知道！
阜宁县县令，和赵明乃是同乡。
李世民一听，倒也没拒绝，那唐旭在画押时弄了自己私印。
“赵明，你推荐他的理由…需过吏部的条程。”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另外…你这有任人唯亲之嫌！”
“陛下，我不任人唯亲，难道还任人唯疏？”
赵明反问了一句。
“唐旭和我熟悉，我知晓他的为人！”
“正因为知晓，所以才举荐！”
“陛下，若是因为相识就任人唯亲，那这朝中的大臣们，没当贞观朝的官时，就互相认识了。”
“如今同朝为了官，甚至还有人举荐才当的，那他们不是任人唯亲。”
“呸，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忽然，皇室宗亲中又有一人跳出来。
“人家是举贤举才！”
“贤才？”
“你怎么知道，他要是做不好，那一并治我的罪便是。”
皇族宗老一听，瞬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赵明也懒得多言。
心里却暗自腹诽：若不是这年代没有警犬制服，他都能把赵家屯那几条能追着野兔跑三里地的狗都拉来吃皇粮。
李世民闻言，轻抚下巴沉思片刻，目光在赵明和群臣之间转了一圈。
不过一刹的犹豫，他便开口道：“行，朕同意了。七日之后，朕看尔表现便是。”
“好…”
赵明深深揖首，朝服的褶皱在背后堆叠成山。
“那在下先行告退了。”
“去吧！”
李世民挥了挥手，目光落在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上。
……
回了赵府之后。
赵明刚褪去外袍，正打算往榻上靠，廊下突然传来麾下急促的通报声。
“诶！公主殿下，大人正在休息呢！您稍等片刻。”
赵明一听声音，当即眉峰微蹙，抬眼朝门口瞥去。
只见月白色的裙裾先一步扫过门槛，随后那长乐公主李丽质提着裙摆快步闯了进来。
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荡，脸上带着明显的焦灼。
她怀里紧紧抱着个紫檀木盒，盒角的铜锁在廊灯下泛着光，显然是一路急奔而来。
不过在看到赵明没穿衣服后，赶忙扭头转了过去。
“管家，怎么不让人拦着点！”
赵明手一顿，刚解开的衣襟敞着，露出内里素色的里衣，他扭头看向侍立一旁的管家。
老管家站在原地没动，眼皮几不可察地翻了翻。拦？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这位长乐公主是未来的主母，借他个胆子也不敢伸手拦啊。
很快赵明穿好了衣服，离开房间。
刚一踏出去，忽然李丽质便是冲至他的面前。
只见其胸口还微微起伏着，显然跑得急了。
“赵明，你今日在殿外怎么那般冲动！”
她把怀里的木盒往桌上一放，盒盖磕在桌面发出轻响。
“七天后若是拿不出东西，你让我……”话说到一半，她咬了咬唇，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只将木盒往他面前推了推。
“给你，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首饰玉器，你拿着，或许能周转些用处。”
赵明看着那只雕着缠枝莲纹的木盒，又看向李丽质泛红的眼角，整个人蓦地怔住了。
他原以为她顶多是来劝几句，却没料到她竟把自己的私藏都搬了来，那份真切的担忧，像温水漫过心尖，烫得他说不出话。
赵明张了张嘴，想告诉她自己有十足把握，想让她不必担心，可话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放心吧！”
赵明伸手将木盒推回去，指尖触到盒面的微凉。
“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可是……”李丽质还想说什么，眉头拧得更紧了。
“没什么可是的。”赵明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
他放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笃定：“放心，我自有把握。”
掌心的温度缓缓传来，李丽质突然脸色俏红，随即沉默片刻之后，她这才愣了愣。
很快，到了嘴边的话，终是化作了轻轻的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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