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遭遇敌军前锋
第四百零七章 遭遇敌军前锋
接下来的两日，整个镇西大营，都笼罩在一股诡异的氛围之中。
林旭真的如他所说，除了待在帅帐之内研究那巨大的沙盘和堆积如山的军报，便是亲自去往各个营寨巡查。
他走遍了步兵营、骑兵营、弓弩营，甚至连伙头营和伤兵营都未曾放过。
他不摆主帅的架子，与普通士卒攀谈，询问他们的籍贯家小，检查他们的兵器甲胄，甚至会亲自尝一尝大锅里的伙食。
他的行为，让镇西军的将士们，既感到新奇，又感到困惑。
这位年轻的大将军，看起来温和可亲，没有丝毫的架子，但却又透着一股让人看不透的神秘。
而与此同时，北面的军情，却是一日bi一日紧急。
草原与西夏联军的斥候，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不断在饮马河北岸的山区出没，与大周的哨探爆发了数次小规模的冲突。
各种情报，如雪片般飞向中军大帐。
“报！将军，北面三十里外的山谷，发现大量敌军炊烟，初步估计，人数不下三万！”
“报！我军一支十人斥候队，在北部山区遭遇伏击，全军覆没！”
“报！徐将军派人前来请示，要尽快加强北面防线的兵力，以防敌军突袭！”
军中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所有的将校，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都清楚，大战，已是一触即发。
敌人的主攻方向，明晃晃地摆在了北面。
可他们的主帅，却对此置若罔闻。
林旭压下了所有请求增兵北上的文书，只是一道又一道地下达着那条让人无法理解的命令。
“全军继续整备行囊，检查马匹草料，随时准备拔营后撤。”
这种行为，在众人看来，与懦夫无异。
军中的流言蜚语，开始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这位林大将军，到底会不会打仗啊？”
“我看悬，敌人都要从北面打过来了，他还想着往后跑。”
“嘘，小声点，听说他是京城来的贵公子，哪见过这等阵仗，怕是早就吓破了胆。”
“唉，陛下怎么会派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当主帅，这不是拿我们十万弟兄的性命开玩笑吗？”
就连徐拱，在得到林旭的回复后，也是在自己的营帐中，气得将一张桌子都给劈了。
“懦夫！黄口小儿！简直是国之将亡的征兆！”
他对着自己的亲信，怒吼连连。
“我就不信，他真的能未卜先知！我倒要看看，三天之后，敌人的大军从北面席卷而来，他这张小白脸，要往哪里搁！”
在他看来，这场赌局，自己已经赢了九成九。
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是等待。
等待林旭自取其辱，乖乖地将帅印交出来的那一刻。
时间，就在这种煎熬与等待中，缓缓流逝。
很快，便到了第三日的傍晚。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大营染上了一层血色，仿佛预示着什么。
帅帐之内，林旭依旧负手立于沙盘之前，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的焦躁。
这三日，他几乎将整个西北的地形，都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
赌约的最后期限，即将到来。
帐外的风声，似乎也变得萧杀起来。
就在此时。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猛地在帐外停下。
“将军！”
是童云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喘息。
林旭的眼皮，微微一动。
“进来。”
门帘被猛地掀开，一道身影踉跄着冲了进来。
正是消失了两日之久的童云。
此刻的他，狼狈到了极点。
身上的铠甲，布满了刀砍斧劈的痕迹，好几处已经破裂开来，露出了里面被鲜血浸透的内衬。
他的脸上，满是烟尘与干涸的血迹，嘴角还挂着一丝血痕，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杀气。
“受伤了？”
林旭眉头一皱，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将军……我没事……”
童云剧烈地喘息着，脸上却带着一种近hu疯狂的兴奋。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咧开嘴，露出一个森白的笑容。
“这点伤，不碍事！脸上的血……是敌人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安静的帅帐内炸响。
林旭的瞳孔，骤然收缩。
“说，什么情况？”
“将军……您……您真乃神人也！”
童云稳住身形，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属下遵照您的命令，亲率五百骁骑营最精锐的弟兄，脱下军装，换上猎户的衣服，悄悄潜入了……大营南面的群山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还在回味着之前的惊心动魄。
“那片山区，地形复杂，林深草密，极难行走。我们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摸到了您在地图上标记的那条隐秘山谷。”
“就在今日午后，果然……果然让我们撞见了！”
童云的眼中，迸射出骇人的精光。
“一支草原人的骑兵！至少有五千人！而且还只是先头部队，他们全都牵着马，在山谷中悄无声息地集结，看样子，是联军派过来打前锋的！”
“他们也发现了我们，双方当即展开了一场血战！”
“那帮草原杂碎，做梦也想不到，在那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里，竟然会撞上我们的人！”
“我们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斩杀了他们不下三百人！但我不敢恋战，记住将军您的嘱咐，在后续敌军合围之前，便带着弟兄们，拼死杀了回来，向您报信！”
童云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林旭的耳中。
他，赌赢了。
但林旭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他的脸色，反而在一瞬间，沉了下去，变得无比凝重。
“五千人……”
他喃喃自语，手指在沙盘上飞快地移动。
“只是先锋，就有五千人……”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事情，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原本，按照他的推算，敌人的先锋部队，应该在今夜子时，才能抵达预定的集结点。
可现在，午后便已爆发了战斗。
这意味着，敌人的行动，大大提前了。
“我们打草惊蛇了。”
林旭的声音，冰冷如铁。
“他们隐藏在南山的奇兵，既然已经被我们发现，就绝不可能再按原计划行事。”
“为了不让我军有充足的准备时间，他们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提前发动总攻！”
童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将军，那我们……”
“来不及了。”
林旭打断了他的话，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
他猛地转身，对着童云，下达了自他接任主帅以来的第一道，真正意义上的作战命令。
“童云！”
“属下在！”
“传我将令！擂响聚将鼓！”
“中军大帐，所有校尉以上将官，一刻钟之内，必须到齐！”
“迟到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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