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过去已远

第四百二十二章  过去已远

“那你就……继续站在那儿吧！”

“我走累了，也许会停一下！”

“但不会太久！”

“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再走不动！”

他说。

“好！”

“我不逼你走快，也不拦你停下！”

“你往哪儿走，我就在哪儿等！”

风吹得更大了些。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

可她的步子，不再像方才那样沉。

也许只是风换了方向。

也许是她心里，终于没那么冷了。

她知道，他还在那儿。

一直在。

她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将近亮了。

那种亮，不是清晨的明朗，而是黎明前的灰白—像是一层未干的雾，黏在天边，没遮住阳，也没放进光，只是漫了一整个天幕，沉得让人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她脱下风衣，挂好包，将那只风车拿出来，随手放在玄关的小几上，没有像以前那样放回书房。

她今天不想让它离自己太远。

房间里仍旧是一片静，地毯干净，窗帘微合，水杯还留着昨晚喝完没洗的痕迹。

她站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点渴，却没有力气再去倒水。

她就那样靠在门边，缓缓蹲下身子，把脸埋进膝盖之间。

她不是要哭。

她只是太累了。

累到已经没有力气去处理接下来的风波，也懒得去想明天早上会不会有新的舆论爆出来。

她脑海里还残留着杜子玉刚才说的话。

“你可以不强！”

这句话像是被水泡过的一根刺，不尖，却钝得疼。

她从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

没有人允许她软弱。

哪怕是父母、老师、同学，甚至连她自己，也没给过她这个许可。

“你要争气！”

“你不能输！”

“你不能让别人说你不过是靠叶家！”

“你不能让人觉得你走出来只是因为运气！”

这些话她听了太多，也信了太久。

以至于她早已把“独立”变成了一件必须要披在身上的铠甲，连夜里睡觉时都不敢脱下。

可现在，她忽然听见了别的声音。

不喧哗，不煽情。

只是一句“你可以”。

这一句像是替她卸下了什么。

可也把她原本藏得很好的疲惫，硬生生地揭开了。

她靠着门蹲了很久，直到腿开始发麻，才缓缓站起来，拖着步子去了厨房。

烧了一壶水，洗了那个杯子，泡了一杯温水加薄荷片，手捧着走到阳台。

她把窗打开一条缝。

风立刻就钻了进来，裹着一夜未散的潮意，扫在她的脚踝上。

她低头看了眼城市，天边已经泛出一点点橘白。

路上开始有车了，楼下早餐店的铁门也拉开了半截，熟悉的早点香味混着热油气升上来，让这个寂静太久的清晨忽然有了一丝熟悉的人间味。

她站在那儿，喝了一口水，唇齿间都是薄荷的凉意。

她忽然想起宋云涵发布会上的那句话—“她不过是个包装精致的女人！”

她笑了一下。

那笑容带着疲惫和冷意，也带着一点几乎不可觉察的讽刺。

她知道，她不“精致”。

她有过狼狈，有过窘迫，有过连话都说不出的时候。

她有过站在浴室地砖上捂着嘴哭，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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