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时间没有答案

第三百三十七章  时间没有答案

她只是低头看着他们十指交扣的样子，忽然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

“你知道吗？”

“他以前也这样牵我！”

“但他每次牵我的时候，我都得低头看清楚自己有没有穿高跟鞋，会不会跌倒！”

“而你牵我，我只会看你在哪！”

“就这一点，我已经不想再回头了！”

风很冷，但她没觉得冷。

她只是静静地靠着长椅坐着，听着风声里隐约传来的城市喧嚣，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的旧梦，一层一层，漫过脚踝，漫过心。

这一夜，她没哭。

但她眼睛通红。

她终于不再是那个为了一个眼神就可以委屈自己三年五载的孟锦凡了。

她走过来了。

不是跨过去。

是穿过去。

一步一步，踩着玻璃、火焰和碎骨，才终于，活成了现在的样子。

凌晨两点，楼顶的风吹得愈发锐利了，天幕像是一整块沉沉的铅板压在城市上空，远处高楼的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仿佛是黑夜在一寸寸把所有温度剥走。

孟锦凡没有回屋，她就靠在长椅上坐着，膝盖抱着，风衣在夜里微微鼓动，头发被风吹散落下来贴在脸侧。

她没有说话，整个人像被夜色吞没了一样安静。

杜子玉一直站在她身边，也没劝她回去。

他知道她现在不是需要“劝”。

她只需要有一个人能站在她左边，不说话，不动，只是陪着。

她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是被风卷着飘出来。

“你还记得大学那年，我们一起参加金融竞赛吗？”

他转头看她，嗯了一声。

“你为了一个公式熬了三天三夜，我让你睡，你说不行，说那个数据必须调到最优解才甘心！”

她轻笑一下，眼角却有点湿了。

“那年是我人生里最后一次真正享受‘赢’这件事！”

“之后……”她抬头望着夜色，眼神有些空。

“之后我再也不觉得赢了会高兴！”

“我拿了叶家的资源，拿了他的婚书，他母亲亲手把钥匙递给我，说我进了这个家就再也不会吃苦！”

“可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赢了！”

“我每天都怕出错，怕说错一句话，怕看错一个眼神。

结婚第一年，我连自己的钥匙都没配，我住在那栋大宅里，但我从没觉得那里是家！”

“他叫我‘锦凡’，声音很温柔，说‘你做你自己就好’。

可第二天，他就会在饭桌上看着我不说话，他母亲一声咳嗽，我就得立刻起身给她倒茶！”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她低下头，指尖抠着长椅的木头缝隙，声音忽然哽了一下。

“我以为那是成长，是磨合，是婚姻的必经之路！”

“可我现在知道，那叫吞！”

“我把自己一口一口吞掉，为了留在那个所谓的‘叶太太’的位置上！”

“可到最后，我才发现我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是偷来的。

他根本就不是‘叶泽昌’！”

“我睡的是我老公，但他叫自己哥哥！”

“我以为他死了，我跪在灵堂前整整一夜，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怕被人说‘矫情’！”

“可他没死。

他只是换了张脸，把我困在一个‘不能喊破’的谎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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