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以什么立场质问
第一百六十章 以什么立场质问
苏晚红着眼，眼泪死死困在眼眶里，怎么都不落下。
“我没有因为被背叛而后悔阻止你们，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救她。”
“被背叛是让人心寒，可是，我不需要为此羞耻。”
“该羞耻的是你们，肮脏也是你们。”
黎曼气笑了：“很好，不愧是好学生。”
她在她的背上发泄一般留下痕迹。
日复一日，黎曼都没有逼出她的眼泪，也没有逼出她的后悔。
而她没有妥协，没有屈服。
利用领导巡查，威胁教导主任如果不管校园霸凌事件，她就让领导看见她背面上的字。
教导主任出手整治。
黎曼不敢再动苏晚一根手指头。
但不代表折磨结束，肉体折磨转变成精神折磨。
班里的人都把她当成敌人对待。
冷暴力，丢课本，言语侮辱，污蔑等等。
起初老师还管，次数多了，她就觉得苏晚是个麻烦，是个班里的毒瘤，就开始无视苏晚。
她心性在一日日的精神折磨里被磨掉，内心被腐蚀。
她站在班里，明明四周都是人，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热闹。
一支笔滚到她的脚边，她想捡起，可垂眼看见的却是戴上手铐的双手。
在抬眼，双眼无神的“苏晚”和她隔着镜子对望。
这个场景，她回想过无数遍。
这次有些许不同。
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变成了校服。
她从睡梦中惊醒，熟悉的布局提醒她，她又在医院了。
“你醒了？”
程北枭的声音从她的左侧传来。
苏晚看向他，只见他倾身。
两个人的距离拉近，苏晚能闻见他身上烟草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黎曼的香水味。
她往后缩，企图避开这个复杂的味道。
可她背后是床板，怎么往后缩都躲不开。
程北枭眼眸暗了，他按下呼叫铃，重新坐回去。
随着他离开，新鲜的空气冲淡了那股复杂的味道。
苏晚觉得呼吸顺畅了很多。
程北枭突然觉得屋里的气氛让他难以忍受，他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出去透口气。
他刚出去，就碰见前来探病的黄琴琴。
此时是第二天早上将近九点。
程北枭一夜没睡，青色的胡茬给他添了几分憔悴，显得他破碎可怜。
黄琴琴觉得自己是疯了，竟然会觉得他可怜。
病房里，苏晚正在看手机，直播顺利，大众的关注点又回到校园霸凌上。
黄琴琴快步走进病房，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就近观察苏晚的脸色：“你还好吗？怎么又晕倒了？医生怎么说？”
她急切的关心让苏晚心头一暖。
“我还好，晕倒的原因还得等检查结果出来。”
苏晚清楚知道，就算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
她的几次晕倒，都和窥见“苏晚”记忆有关。
可是那些真的是“苏晚”的记忆吗？
她只证实了一部分。
如果真是“苏晚”的记忆的话。
她不敢深思，和黄琴琴聊些别的转移注意力。
期间护士进来摁灭呼叫铃：“你没有不舒服的话，我就去叫叶医生来给你做检查。”
在苏晚点头后，护士匆匆离开。
护士离开后，苏晚疑惑询问：“你怎么知道我住院的事情？”
“黎曼校园霸凌视频在网上发酵，我担心你看见情绪会激动，影响你身体，就打电话给你。”
“程北枭接的，说你住院了，我就来看你了。”
黄琴琴凑近苏晚，小声说：“我听了一路的闲话，说是程北枭抱你进医院，给你叫来了很多权威专家会诊。”
苏晚心一动，很快就平静下来：“你听的可能不是我的闲话，而是黎曼的。”
她偏头：“她也在这家医院就诊。”
黄琴琴啧了一声：“这个城市就找不出别的医院了吗？”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拉开，叶慧神色凝重走进来，一言不发就开始给苏晚检查身体。
她从未见过叶慧神色这样凝重，难道是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她心一沉，试探道：“谁惹你了，脸色那么难看？”
“你脑子里的肿瘤，它复发了。”
肿瘤复发，苏晚早就有准备，真正面对时，还是脑子一片空白。
黄琴琴站起身，询问叶慧：“不是说第一次复诊结果很好的吗？怎么会复发？”
“第一次复诊结果不代表之后的复诊结果。”
叶慧见多了肿瘤复发的案例，每次面对时还是会觉得难受。
明明患者很努力了，挺过了化疗或者手术治疗，牺牲了一部分健康和外貌，可依旧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的肿瘤。
黄琴琴低头掩盖住自己悲伤的情绪。
她们三人中，反倒是苏晚快速地整理好了心情，询问叶慧。
“那我的治疗方案是什么？化疗？”
“不。”
叶慧压下难受的心情：“肿瘤现在还不算大，也不能确定它的生长速度和上一个一样快。”
“你半个月来复查一次，到时候我们看它的生长速度再制定治疗方案。”
半个月。
也不知道半个月能不能处理完校园霸凌事件。
她原本计划是，处理完校园霸凌就销毁掉林徽这个身份，离开这里。
肿瘤复发把她的计划彻底打乱。
她对叶慧说：“你能帮我保密吗？肿瘤复发的事情。”
“我不想程北枭知道。”
她不想像上一次那样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叶慧想劝，又想起这次事件程北枭处理问题的顺序和态度，话被她重新咽回肚子里。
“你放心，医生会保护患者的隐私，只要你不想我就不会告诉他。”
她抱住苏晚，轻拍她的后背：“没关系的，不管是肿瘤也好，其他问题也罢，你都能安然度过。”
温热的拥抱，暖心的话语，让苏晚眼眶泛红。
苏晚想早点离开医院，黄琴琴去给她办出院手续。
在病房门口遇见了回来的程北枭。
她本来不想和他聊这些的，就算聊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那个视频带给她的负面情绪太多，苏晚肿瘤复发的事情给她的冲击很大，她迫切想来一场激烈的冲突消耗掉郁结的情绪。
所以她开口质问：“你为什么不离婚？”
程北枭看她的眼神有点冷，像是冬日的第一场雪落下的温度。
“你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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