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相互威胁
第三十六章 相互威胁
苏晚猛地看向声音来源。
穿过窗台的光洒在他的肩头，模糊了他的面容，也刺痛了她的眼睛，把她拉回现实。
手背上扎着针，吊瓶上的标志是葡—萄糖。
她哑声询问：“我怎么会在这里？煎包呢？”
程北枭侧身去倒水，离开了光源，他的脸变得清晰。
他看她的眼神冷若冰霜，让她心里一紧。
“那只猫就那么重要？晕倒了还惦记着？”
要不是她清楚的知道程北枭对她没有感情，她都要把这句话当成是亲近之人发现她不爱惜身体时的埋怨了。
“它对你不重要吗？”
苏晚坐起身：“要是没找到我还得回去……”
程北枭重重放下水杯，对她说：“已经找到了。”
她心放下一半：“有没有受伤？有照片吗？”
那边的恶犬，苏晚是见识过的，很精。
遇见高大的人会躲开，但遇见弱小的人会结伴尾随，像狼一样分工明确狩猎。
一旦发现对方不是好惹的，绝不留恋。
像煎包这样还没成年的小猫，绝对抵挡不住它们的围攻。
程北枭给苏晚看了煎包的照片，煎包缩在一个满是青苔的空心柱里，警惕地观察着外面。
它肚子上染上了青苔的颜色。
看起来很精神，没受伤。
她彻底放心，把手机还给程北枭。
程北枭看着她舒展的眉头，询问：“除了猫，你就没什么要问的？”
苏晚想要询问程北枭，是否知道“苏晚”在死亡之前怀孕的事。
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下去了。
她不能确定那个医生说的是真话。
就算是真的，也不该询问他。
他知道就算了，要是不知道，他说不定会因为“苏晚”隐瞒怀孕这事再去掘坟。
“苏晚”经受不住第二次挖坟掘墓了。
“没有。”
话一落地，苏晚就察觉到屋里的气氛转变。
程北枭看她的眼神比刚刚更加尖锐：“找个猫都会晕倒，不适合养猫，我会让人把猫送走！”
说着，他作势要离开。
苏晚一慌，她完成任务后要带走煎包的。
他把它送走，她之后要去哪里找煎包呢？
她伸手去阻拦程北枭，却忘记自己手上正挂着吊瓶。
针头随着她的动作被拔出，带出的血珠落在被子上。
程北枭右手动了动，到底只是握住了护栏，而不是摁住手背那一片血色。
“是因为黎曼吗？”
手背上那一抹红让他无法忽视，她却毫无察觉，他蹙眉。
苏晚看见他面露不满，就更加肯定：“如果是因为我打了她，我可以道歉，你别把我的猫带走。”
她想起煎包，就会想起那个在梦中孤立无援的“苏晚”。
她不想煎包也成为“苏晚”。
“你不该为一只畜生打人，也不该为了它费心费力。”
程北枭用纸巾摁住她的手背上的伤口：“它只是个宠物，供你玩乐而已。”
这句话像是在说猫，也像是在说她。
宠物没有反抗的权利，她也没有伤害黎曼的资格。
“你应该去给她道歉。”
程北枭放开手。
伤口已经止血，可纸巾黏在了上面，要是想拿下来，势必会牵扯到伤口。
苏晚抬眼看着程北枭：“我道歉，你就会把我的猫还给我吗？”
“不会。”
程北枭冷漠拒绝了苏晚的请求：“你不去，我就会处理掉那只猫。”
苏晚瞳孔颤了颤。
她扯下覆盖在手背上的纸巾。
刚凝血的伤口再次被她扯开，鲜血直流。
苏晚眼里的期盼消灭，她把纸张扔进垃圾桶。
她不该对程北枭抱有任何希望。
他那么无情。
“我怎么知道道歉完，你不会处理掉煎包呢？”
程北枭看着她眼神冷漠，他很不满：“你只能相信。”
相信？
“苏晚”相信了程北枭，可结果呢？
她不会期盼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去善待她的猫。
“那你处理它吧。”
她直直看向他，当煎包不再成为他胁迫她的筹码之后，它可能会安全。
“我说过，煎包的结果如何，黎曼的结果就会如何。你可以处理煎包，我也可以处理黎曼。”
这算是威胁，也是实话。
既然煎包能成为他威胁她的筹码，那黎曼也会是她威胁他的筹码。
苏晚不带任何感情说出看似赌气的话，说明她是认真的。
程北枭甚至能从她平静无波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就算他不觉得苏晚能做出什么，他还是退让了。
“去道歉，你一个月可以见两次猫。”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前提是你要乖。”
程北枭自上而下的视线和话语让苏晚很不适。
她不知道“苏晚”到底有没有怀孕，如果有，她又没有早逝的话。
那这个孩子，就和煎包一样，成为程北枭威胁的工具。
那“苏晚”就再也离不开这座精美的牢笼。
苏晚答应了程北枭的要求。
这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她没有和程北枭撕破脸，也能再见到煎包。
只要她见到煎包一次，就能找到他把它藏在哪里。
到时候离开时潜入带走就好。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它要健康成长，如果让我发现它被虐待，它受到的苦，我会让黎曼尝一遍。”
“与其担心它，还不如担心担心你。”
程北枭按下呼叫铃，护士来给苏晚重新扎针。
护士顺便给苏晚清理了伤口，伤口周围有明显淤青，看着心惊。
程北枭移开目光，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
护士看着他背影道：“你男朋友对你挺好的，担心你醒来没人陪，一直在守着你，挂了好几个紧急的电话。”
苏晚相信护士说的话，但她觉得程北枭留下来不是因为担心她，而是想威胁她。
但她也没否认护士的话。
要否认的话，就得拿他们的情人关系出来解释。
苏晚没力气也没精力解释。
护士就没说下去。
她确定了流速没问题，就劝了苏晚一句：“突然晕倒这件事可大可小，我听医生说你不是第一次晕倒了，还是去做个系统的检查，以防万一。”
她的提醒让苏晚想起来她几次晕倒的共通性，有人告诉了她“苏晚”的事，她眼前出现幻觉，然后晕倒。
而且，她分不清她看见那些是想象的还是真实发生的。
如果是想象的，它又很真。
如果是真实发生的，她怎么会知道当时“苏晚”发生了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写成报告，等任务结束再回去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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