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互相体谅
“我不管！”
陈峰抓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手里。
“我不管什么结局，我只要他活着，只要能每天看到他，哪怕是偷偷摸摸的，我也愿意！我可以一辈子守着他，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可我不忍心。”
姜媛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掉得更凶了。
“我不忍心养着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不忍心看着他永远活在黑暗里，更不忍心看着你因为他，一辈子都活在恐惧和躲藏中。你已经受了太多苦了，我不想再让你这样下去。”
棚子门口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老孙和其余人一起站在门口，脸上满是错愕。
他们刚才听到里面的争吵声，实在放心不下才过来看看，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敢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劝还是该走。
陈峰顺着姜媛的目光看到了门口的几人，脸上闪过一丝狼狈，但他还是没有松口。
“就算苦，我也愿意！媛媛，求你了，别去好不好？我们就守着孩子，安稳过一天是一天，不好吗？”
姜媛看着他哀求的眼神，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疼，但她心里的那个念头却越来越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缓缓开口：“你还记得吗？第一次给孩子绞肉沫的时候，我躲在一边吐了好久。”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那些东西，是人肉啊。我每天看着他吃下去，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可我只能忍着，只能假装看不见，假装这一切都是正常的。我一直告诉自己，只要孩子活着就好，可我心里清楚，他这样活着，根本不叫活着。”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变回正常人的机会，就算只有一成把握，我也愿意去搏一把！就算失败了，至少我努力过，不会留下遗憾。如果成功了，我们的孩子就能真正地活着，我们也能真正地解脱。”
陈峰还想说什么，却被姜媛打断了。
她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恳求：“老公，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就赌这一次。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陪你一起承担，我们一起面对。”
老孙几人站在门口，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们知道这对夫妻的不容易，也理解姜媛的执念。
但他们只是外人，这种关乎孩子性命的决定，他们根本插不上话，只能默默地看着。
陈峰看着姜媛泪流满面却异常坚定的脸，心里的防线一点点崩塌。
他知道姜媛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改变。
他也知道，末世以来，姜媛心里藏了太多痛苦。
这个机会，对她来说，不仅仅是救孩子，也是救她自己。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姜媛的心里都开始打鼓，久到棚子里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和外面偶尔传来的风声。
终于，陈峰动了。
他缓缓伸出胳膊，将姜媛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滚烫的泪水打湿了姜媛的后背，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同意……我听你的。”
姜媛浑身一僵，随即反手抱住他，压抑已久的哭声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陈峰的肩头。
她一边哭一边点头，像是在宣泄这些日子所有的恐惧和委屈。
门口的老孙几人看到这一幕，悄悄交换了个眼神，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开，把空间留给这对终于达成共识的夫妻。
棚子外的风轻轻吹过，带着种植区的青草气息，冲淡了些许沉重的氛围。
陈峰抱着姜媛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他看着姜媛通红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但是，我有个条件。”
姜媛止住哭声，吸了吸鼻子，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条件？”
“她们的实验，咱们根本不懂。”
陈峰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眼神里多了几分谨慎。
“她们说能治好孩子，到底是真有把握，还是为了拿血液骗咱们，咱们根本分不清。”
他顿了顿，说出自己的想法：“农家乐是凌老板的地方，她们能在这儿做研究，肯定是经过凌老板同意的。凌老板见识广，又懂这些人的底细，咱们不如去找她问问。一来能知道秦老的研究靠不靠谱，二来也能让她帮着拿个主意，有她在，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姜媛闻言，眼睛亮了亮。
她确实信任凌老板，当初若不是凌老板帮忙找了住的地方，又承诺守住秘密，她们夫妻俩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凌老板做事公道，又有本事，让她帮忙参谋，肯定没错。
“你说得对。”
姜媛用力点头，抬手擦干脸上残留的泪水。
“咱们现在就去找凌老板，问问她的意思。”
姜媛和陈峰相携着往大厅走，脚步都有些发沉。
穿过前院，就看见凌玥正坐在吧台后。
陈峰攥了攥拳头，拉着姜媛快步上前，声音带着未平的哽咽。
“凌老板，我们……有件事想跟您说说。”
凌玥抬眼，目光扫过两人通红的眼眶和皱巴巴的衣襟。
她起身朝001递了个眼神，001立刻会意，快步走向最里面的包厢，片刻后出来躬身示意。
“老板，包厢已备好，热茶也端进去了。”
“跟我来。”凌玥率先迈步。
姜媛和陈峰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路过大厅时，几个客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两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
进了包厢，凌玥在主位坐下，抬手示意两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她拿起茶壶，给两个空杯斟上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情绪，只留下语气里的平淡。
“喝口茶，慢慢说。”
姜媛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由陈峰开了口。
把秦老找上门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从秦老说要血液样本，到最后抛出有八成把握治好孩子的话。
“凌老板，我们知道这事唐突，可我们……实在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陈峰说着，声音发颤，“秦老他们是您允许在这儿做研究的，您肯定知道他们的底细，您能不能告诉我们，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姜媛也急忙点头，眼神里满是恳求。
“凌老板，只要能让孩子好，我们什么都愿意做，可我们怕……怕那是个骗局，怕孩子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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