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疯狂念头

云海仙亭中弥漫的绝望与不舍如同无形的茧，将阿曦紧紧包裹。

她看着身边三人依旧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比以往更加细致地照顾陪伴她，那些小心翼翼的呵护和深藏眼底的痛楚，像一根根细针，日夜刺痛着她的心。

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功德……对，功德！主系统如此贪婪功德，或许……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并且迅速扎根疯长。

她本来都做好了每次与自己的爱人分别后再也没有再见的机会，要去新世界开始新旅程的准备……但是！但是！

天道的功德交易，让她和他们再次相遇，这让她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不甘与大胆的想法——既然这种交易可行，那她要和他们一直在一起！

她寻了个借口独自静坐，神识沉入意识深处，疯狂呼唤系统。

“系统！系统！你出来！我有办法了！一定有办法的！”

光球系统懒洋洋地浮现，数据流都透着一种“你又想干嘛”的无奈：【曦曦，又怎么了？能量充足，身体无恙，魂魄稳固，检测到情绪波动异常，建议平心静气……】

“别废话！”阿曦急切地打断它，“我问你，我之前的五亿功德，加上这个世界的十亿，一共十五亿多功德！我用这么多功德，换他们三个的灵魂绑定！让他们能跟我一起走！行不行？！”

系统的光球猛地僵住，数据流瞬间乱码，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滴！滴！警报！宿主提出严重违规请求！驳回！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规矩是死的，系统是活的！”阿曦据理力争，思维飞快运转，“我看过那么多网文，别的系统都可以从任务世界带东西，带宠物，甚至带个随身老爷爷！怎么到了你们这儿就这么死板？这属于系统功能不完善，不够人性化，不够进步！”

系统：【……】

它似乎被这串歪理噎住了，数据流闪烁了半天才回复：【那是低级系统！或者虚构作品！我们是正规、高效、维护万千世界平衡的高级快穿系统！严禁携带任务世界原生灵魂！这是铁律！】

“铁律也可以改啊！十五亿多的功德啊！你们主系统不想要吗？”阿曦继续加码，试图利诱，“十五亿诶！我的五亿功德都在功德宿主里排第七了，现在十五亿功德肯定是第一了对吧，全部给你们，不心动吗？”

【风险不可控！绝对不行！】系统严词拒绝，光球都气得膨胀了一圈。

“有什么风险？！”阿曦不服气。

系统沉默了良久，数据流以一种异常缓慢的速度运行着，似乎在检索什么。

最后，它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一丝沉重和忌惮的语气开口：

【……其实，很久以前，确实有系统……尝试过类似的操作。】

阿曦眼睛猛地一亮：“你看！我就说可以！”

【听我说完。】系统打断她，语气难得严肃。

【那个宿主和你一样，业绩优异，功德无量。她深深爱上了某个任务世界的反派，舍不得分离，耗尽了她当时积累的所有功德和权限，几乎是赌上一切，恳求她的系统将那个反派的灵魂绑定，带离了那个世界。】

阿曦的心提了起来。

【最初，一切都很美好。他们一起回到了系统空间，又一起进入了新的任务世界。那个反派表现得无比深情和感激，对宿主呵护备至。】

系统的声音变得冰冷，【然而，在进入一个高难度高危世界后，那个反派……趁宿主毫无防备的时候，用那个世界特有的、能彻底湮灭灵魂的毒药，亲手毒杀了她。连一丝灵魂碎片都没有留下。】

阿曦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发冷。

【他以为，宿主死了，系统绑定的资格就会顺延给他这个‘附属灵魂’。他渴望取代她，获得永恒的生命和穿越万界的能力。】

系统的光球闪烁着晦暗的光，【但他不知道，系统绑定的核心，是宿主那一点独一无二的、来自初始世界的本源真灵。宿主彻底消亡，系统也随之核心过载，直接……报废了。】

【那是一次巨大的事故。一个优秀的系统和一个潜力无限的宿主彻底消失，在系统界引起了轩然大波。自那以后，这条规则就成了任务者绝对不可触碰的铁律。】

系统的数据流恢复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问，投向意识似乎已经僵住的阿曦：

【现在，你明白了吗？宿主。】

【在近乎永生的诱惑和巨大的利益面前，你所坚信的爱意，或许并不那么牢不可破。】

【你的这三位爱人，孙悟空、哪吒、杨戬，无一不是心智卓绝、实力强大、曾搅动一方风云的大气运者。他们若真心算计起来……你以为，以你那点心思，能玩得过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吗？】

【即便他们此刻情深似海，愿意为你忍受委屈。可漫长的、无尽的时空旅行中，谁能保证永远不变？当他们发现你拥有他们无法企及的‘权限’，当你可能成为他们追求真正永生的‘阻碍’时……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们吗？】

【知道了这个前车之鉴，】系统最后问道，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你，还想尝试吗？】

阿曦怔怔地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雪，身体微微颤抖。

系统的话如同最寒冷的冰水，将她心中刚刚燃起的、不顾一切的希望火苗，彻底浇灭。

那个例子太真实，太血淋淋了。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不远处正在低声争执晚上吃什么的三个男人——孙悟空眉飞色舞，哪吒跳脚反驳，杨戬淡淡擦刀……看起来如此鲜活，如此……真实。

可系统描绘的那个画面——信任被背叛，爱意化为毒药，魂飞魄散……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

她能……赌吗？

用永恒的消亡，去赌他们三人那经得起无尽时空考验的、绝无仅有的真心？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十五亿功德换来的，不是希望，而是一个更令人绝望的、关于人性与诱惑的冰冷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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