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和谐共处
而每年的最后三个月，阿曦便会回到那座完全属于她自己的仙府——灵鹿谷。
经过她的精心布置和三人的热心援助，这里已然成为一方世外桃源。
府邸并不奢华，以天然林木和暖玉为材，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廊桥蜿蜒，连接着几处精巧的亭台楼阁，溪流潺潺穿过庭院，滋养着奇花异草。
谷中灵气氤氲，尤其适合她这具仙灵鹿的身躯。
每当阿曦想静心阅读时，常会选择临水的一处暖阁。
窗外是几株永不凋零的灵花，室内铺着柔软的雪狐皮毯，她斜倚在软枕上，指尖划过由灵气凝聚而成的书页，神情专注而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的背后，往往是无声的“对峙”。
暖阁并不大，另外三位总是能找到理由“恰好”在此。
杨戬可能坐在离她不远处的窗边矮榻上，面前摊着一卷古籍，看似在批阅文书，但目光久久未曾翻动一页，而是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
孙悟空或许大大咧咧地盘坐在门口的回廊上，背对着屋内，手里拿着个果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金睛火眼却时不时“不经意”地扫过室内，耳朵微动，捕捉着她翻书的细微声响。
哪吒可能最是坐不住，一会儿借口给她添茶，一会儿又拿来新做的点心，每次进来都要蹭到她身边，看看她在读什么，直到被杨戬冷淡的眼神或孙悟空不耐烦的咂嘴声逼退，才悻悻地坐到庭院里的石凳上，支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阁内的身影。
他们之间鲜少交谈，偶尔目光相撞，便是噼里啪啦一阵无形的电光火石，带着警告、嫌弃和“你怎么又来了”的意味。
但他们都极有默契地收敛了所有气息和动静，绝不会发出大的声响惊扰沉浸在书中的阿曦。
于是，暖阁内便时常出现这样一幕：阿曦安然阅读，而她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般地守着三人，气氛祥和又诡异。
当阿曦于静室中修炼时，谷中的灵气会愈发浓郁，形成肉眼可见的漩涡涌入静室。
此时，三位的神情会变得更为严肃和专注。
他们不会进入静室，却会不约而同地守候在门外。
或立于树下，或坐于石上，或抱臂倚墙，姿态各异，却都神识外放，警惕着方圆千里任何可能的风吹草动，为她的修炼护法，连一只灵鸟都不许惊扰。
待静室门开，阿曦带着一身未散尽的灵雾和些许疲惫走出来时，三人又会立刻围上前。
杨戬会最先递上一杯早已备好的、温润的仙露，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手腕，探查她体内灵力是否平稳。
孙悟空则会塞过来一个灵气最足的朱果，大大咧咧地道：“快补补！瞧你累的！”
哪吒则拿出柔软的丝帕，想帮她擦拭并不存在的汗水，或者伸手想去理顺她因修炼而略显凌乱的发丝，常常被孙悟空的手半路拍开。
阿曦看着他们明明彼此嫌弃却又要挤在一起关心她的样子，常常忍不住失笑，心中的暖意驱散了所有疲惫。
她会接过仙露轻啜，咬一口朱果，然后任由哪吒小心翼翼地帮她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
灵鹿谷的冬季，雪落得格外安静。
天地一片纯白，唯有谷中那株养魂木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青色光晕。
阿曦有时会童心大发，化作原形——一只通体雪白、唯有鹿角闪烁着九色霞光的仙鹿，在厚厚的积雪中轻盈地跳跃奔跑，留下一串串梅花般的蹄印。
这时，云头上或树梢间，隐藏的身影便再也按捺不住。
哪吒的混天绫会如同有了自己的生命，化作一道绚丽的红色流光，如同最灵巧的逗猫棒，从云间倏地垂下，在阿曦眼前晃动，引诱她去追逐扑咬。
阿曦玩心起，便会扬起蹄子，试图用鹿角去顶那滑不溜秋的混天绫，惹得哪吒在云头发出清脆的笑声。
孙悟空见状，岂甘落后？他嘿嘿一笑，摇身一变，也化作一只毛色金灿灿的猴子，从树上一跃而下，“嘿！”地一声，团起一个雪球就砸向小鹿的屁股。
阿曦呦呦叫了一声，转身也用蹄子刨起雪反击。
一猴一鹿顿时在雪地里闹作一团，雪球飞来飞去，金色的身影和白色的身影追逐嬉闹，溅起蓬蓬雪雾。
杨戬通常不会参与这样幼稚的游戏。
他多是站在廊下，玄衣墨发在雪景中格外醒目。
他看着雪地里那团活泼的白色身影，眼底含着极淡却真实的温柔笑意。
见阿曦玩得开心，他便会悄无声息地捏个法诀，让天上的雪下得更大更密一些，纷纷扬扬，如同鹅毛。
有时，他会看着那只小鹿在雪地里踩踏转圈，那蹄印竟渐渐勾勒出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猫形状，杨戬的目光便会愈发柔软，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阿曦在这份被默默守护着的自由与快乐中尽情嬉戏。
她知道他们都在，那份安心感让她可以完全放松地做回自己。
玩累了，她便呦呦叫着，跑回廊下，在杨戬身边变回人形，脸蛋红扑扑的，发梢还沾着雪花，任由他替她擦拭头发烘干衣物。
这时，孙悟空和哪吒也会凑过来，七手八脚地帮她拍打身上的雪，递上暖手的热汤，嘴里或许还会互相埋怨对方刚才雪球砸得太狠，打破了谷中的静谧，却又因为看到她灿烂的笑容而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在这灵鹿谷的独处时光里，阿曦拥有着绝对的主权和平静。
而她的那三位爱人，则用自己的方式，强势却又小心翼翼地渗透着她的生活，将“守护”二字，刻入了每一个看似平凡的日常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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