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玩具车，你用超材料？
“当然就要让光线给这辆车让路！”
此话一出，整个直播间就是一静。
而弹幕在短暂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沉寂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山呼海啸之势彻底爆发了。
“？？？让光线让路？主播你今天是不是喝了假酒了？这话说得，爱因斯坦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我靠，我错过了什么？我就是去上了个厕所，怎么一回来就从儿童车跳跃到理论物理学了？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笑死，主播为了卖他的玩具，开始现场编科幻小说设定了是吧？这个我爱看，多编点！孩子爱听！”
“前面的别尬黑，你们懂什么，这叫《小李厂长的睡前故事会》，主打的就是一个硬核催眠，专治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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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俊看着满屏的调侃和质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兴奋了。他停下笔，转过身，脸上洋溢着一种天才独有的、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狂热。他太享受这种感觉了，全世界都以为他在吹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在触摸真理的边缘。
他三步并作两步回到电脑前，当着几十万网友的面，飞快地将直播间的标题改成了《小李厂长开课啦——从零教你做一件皇帝的新衣》。
改完标题，他重新站到白板前，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大学终身荣誉教授给幼儿园小朋友上启蒙课的语气，开始了自己最经典、也最招人恨的“降维科普”环节。
“家人们，安静一下，我知道大家文化水平有限，想象力也比较贫乏，理解起来可能有点困难。但没关系，今天小李老师不收费，免费给你们补补课，拓展一下你们那被贫穷限制的视野。”
他这番充满了“人文关怀”的开场白，仿佛一枚精准制导的炸弹，再次让弹幕的火药桶炸开了锅。
“？？？我举报！主播进行无差别人生攻击！”
“你才文化水平有限！你全家都文化水平有限！”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他的‘旁白式毒舌’和‘地图炮’走来了！”
“兄弟们，我感觉我那985的毕业证，被主播按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还碾了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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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俊完全无视了弹幕里的“无能狂怒”，他现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在白板上画了一条波浪线代表河流，又在河流中间画了一个圈代表石头。
“我们来想象一个简单的场景。这是一条小河，水在流动。现在，我们在河中间放一块石头，会发生什么？你们这些大聪明的脑袋瓜子想一想。”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故意给直播间的观众思考和回答的时间。
“水流并不会停下来，对吧？它会很自然地绕过这块石头，然后在石头的另一边重新汇合，继续往下流。对于下游的一条鱼来说，它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上游有一块石头挡住了水流，它的世界是连续的。”
他用马克笔的笔头，重重地敲了敲白板上的“石头”。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块石头，换成我们的小汽车。把这条小河，换成无处不在的光。”
“我们只需要在这辆儿童车表面，覆盖上一层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涂层。这层涂层，就像一个看不见的、绝对光滑的引导河道，能引导着照射过来的光线，让它们平滑地、不产生任何反射和折射地绕过车身，然后在车的另一侧完美汇合，再沿着原来的方向继续传播。”
他一边说，一边在白板上画出光线绕过一个物体的示意图，那光路弯曲的弧度，优雅而又充满了物理学的美感，让直播间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理科生看得如痴如醉。
“这样一来，站在你面前的人，他眼睛接收到的，是从你身后传来的光。你的车就相当于‘透明’了，他自然就看不见你了。别说你爸妈的眼睛，就算是最先进的高清监控摄像头怼着你的脸拍，拍到的也只会是你身后的墙壁和风景。”
“这个原理，很难理解吗？”李家俊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种“我讲得还不够简单吗，你们怎么还是一脸痴呆”的无辜表情。
直播间里，死寂一片。
过了足足十几秒，弹幕才缓缓地、试探性地冒了出来，像是刚从冬眠里苏醒的蚯蚓。
“我……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我感觉我的脑子在颤抖。”
“道理我都懂，但是光又不是水，它怎么可能拐弯呢？初中物理老师告诉我，光是沿直线传播的！主播你当牛顿的棺材板是振金打造的吗？”
“楼上的，光当然会拐弯，广义相对论了解一下，大质量天体会造成空间弯曲。但问题是，一辆儿童车能有多大质量？它还能把空间压弯了不成？难道小孩哥的体重有两百斤？”
李家俊看到这条弹幕，眼睛一亮，仿佛在垃圾堆里找到了一个能响的宝贝，他兴奋地一拍手。
“哎！这位同学说对了一半！但我们不需要扭曲空间那么麻烦，那是造飞船的思路，我这个只是个玩具。”他兴奋地解释道，“我们只需要欺骗光线就行了！这就要用到一种叫‘超材料’的东西，通过在原子层面设计一种自然界不存在的、特殊的微观纳米结构，我们就可以人工地、随心所欲地控制这种材料对电磁波的响应，让它的介电常数和磁导率在特定波段同时为负值，也就是呈现出自然界不存在的‘负折射率’！”
“只要实现了负折射，我们就能像捏橡皮泥一样，随心所欲地控制光线的传播路径，让它绕着走，自然就不在话下了。这就形成了一个‘视觉空腔’，车子在里面，外面的人看不见。说白了，就是给这辆车，穿上了一件现实版的‘隐身衣’。”
他越说越起劲，完全沉浸在了自己那宏大而又完美的理论世界里。
而直播间的几十万观众，在听到“超材料”、“负折射率”、“视觉空腔”、“介电常数”这些每一个字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如同天神咒语的名词后，终于彻底放弃了挣扎和思考。
“得，主播又开始说天书了。我的大脑CPU已经烧了。”
“不是，一个玩具车，你用超材料？”
“我宣布，本届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李家俊！获奖原因：重新定义了‘简单’和‘玩具’这两个词的含义。”
“别挣扎了家人们，承认吧，我们就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知识的海洋里，我们连游泳圈都没有。”
李家俊扫了一眼弹幕，看到大家又是一副“不明觉厉，但大受震撼”的样子，他习惯性地长叹了一口气，那种高处不胜寒的、独孤求败的寂寞感又一次涌了上来。
他又一次进入了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状态，忍不住对着镜头，不自觉地念叨起了自己的内心旁白：
“唉，我明明已经用幼儿园水平的‘小河流水’来做比喻了，怎么大家还是听不懂呢？这届网友的知识水平，确实是堪忧啊。看来，指望他们从我的科普中学到点什么，是指望不上了。算了算了，不怪他们，毕竟在他们的世界里，物理学可能真的只到‘苹果为什么会掉下来’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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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发自肺腑”的自我感慨和“善解人意”的安慰，如同最后一击，精准地命中了直播间所有观众的“破防穴”。
“？？？又来了！主播的AOE（范围伤害）虽迟但到！而且这次的范围好像更大了！”
“我哭了，我感觉我那张盖着红戳的本科文凭，被主播拿去擦了桌子，还嫌它不够软！”
“主播你做个人吧！求求你别再用旁白吐槽我们了！我的心好痛！”
“我怀疑主播是在PUA我们，先用听不懂的理论打击我们，再用旁白吐槽我们笨，最后让我们感觉自己是废物，只能心甘情愿地掏钱买他的‘玩具’来寻找一点存在感！我悟了，这就是高端的商战吗！”
在一片欢乐的讨伐声和“求主播别骂了”的哀嚎中，李家俊心满意足地结束了自己的“科普”。
而现在解决了让家长发现的问题，那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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