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应对措施
A市研究院
李主任喝了口浓茶，他面色苍白，眼中布满血丝。
这时助理进来，拿着平板， 连声音严肃：“李主任，这是刚从D市应急指挥中心传过来的视频和简报，您看一下。”
李主任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用镜布反复擦了两遍镜片，这才重新戴上。
他接过平板，点开视频的瞬间，平板中的视频映得他瞳孔骤缩。
画面里是D市的老城区，不少人行人抬着头，双臂僵硬地摆动，脚步拖沓却方向一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嘴角机械地开合着。
更令人恐怖的是，原本是眼睛的地方竟然生出两道肉柱，像是蜗牛的触角般，肆意晃动。
“这是什么东西？”李主人急切问道。
助理咽了口唾沫，将一份检测报告推到他面前：“是D市刚发现的新型寄生虫，暂时命名为‘寻母虫’。目前已经造成三百多人被寄生，寄生后不到几秒，就变成视频里这样，完全失去自主意识。”
“最棘手的是，D市疾控中心和生物研究所，至今没抓到一条活体样本。”
“没抓到？”李主任抬眼看向他，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这么多人感染，还找不到病原体？”
“是它们的特性太诡异了。”助理连忙解释，手指在平板上滑动，调出一段实验视频。
“您看，这些寄生虫在自然光下会迅速变得透明，肉眼根本无法分辨。D市的研究员试过紫外线照射，它们体内没有能产生荧光的物质。”
“热成像也完全失效，它们的体温能精准模拟宿主的温度，甚至连代谢热量都能调节到和周围环境一致。”
“D市的科研人员用了超声波、X光，都没能准确定位到它们的位置。”
李主任闻言，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从事应急管理工作二十多年，见过洪水、地震、烈性传染病，却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东西。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连敌人的样子都看不清？”
“不止如此。”助理的声音更压抑了，“根据D市的实时监测数据，这些被寄生的人正在缓慢向A市移动，速度虽然不快，但方向极其明确。而且……”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怪异神情，“他们嘴里一直在重复同一句话。”
说着，他将视频的音量调大。
嘈杂的背景音里，无数道嘶哑、空洞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妈妈……找妈妈……”
那声音不像是人类发出的，更像是某种生物在模仿人类的语调，带着黏腻的尾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找妈妈？”
李主任猛地坐直身体，“寄生虫还会认妈妈？”
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室墙上的地图，D市在北，A市在南，两地相隔三百公里，一条高速公路贯穿其间。
“难道它们的‘母体’在A市？”
“目前还不能确定。”助理摇了摇头，“D市的科研人员推测，可能是某种信息素在引导它们，‘妈妈’只是宿主被寄生后，大脑残留的语言碎片。”
“但这个推测没有任何证据支撑，因为我们连信息素的来源都找不到。”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通风口发出的声响。
李主任抬手，用力按了按眉心，“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站起身，“你现在立刻做三件事：第一，把视频和所有资料加密发送给市研究所的每一位科研人员，尤其是生物、化学、医药三个领域的负责人，让他们立刻停止手头的非紧急项目，全员进入一级备战状态，做好个人防护，实验室启动最高级别的生物安全措施。”
“第二，通知全市所有避难所，从现在开始，消毒频率提升到每两小时一次，所有饮用水必须煮沸十分钟以上，食物必须彻底加热至中心温度七十度以上，严禁食用任何生冷食物。物资储备科立刻盘点驱虫药、防护服、消毒设备，不够的马上联系供应商紧急调货。”
“第三，联系江明远教授，把这段视频给他发过去。告诉他情况紧急，不管他现在在做什么研究，都请他立刻介入，必要时由他牵头组建专项研发小组，经费和人员我们全力保障。”
助理拿出记事本，飞快地记录着，“好的李主任，我这就去安排。”
他刚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问道，“那群众那边呢？要不要提前发布预警？如果这些被寄生的人真的进入A市，恐怕会引起恐慌。”
李主任走摇摇头：“暂时不发布正式预警。”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现在没有具体防护措施，冒然公布只会造成社会动荡。你让宣传部准备一份科普文案，以‘变异寄生虫预防’为主题，隐晦地提醒大家注意饮食卫生和个人防护。”
“同时让公安系统加强各出入口的排查，重点关注从D市方向过来的人员，一旦发现有异常症状的，立刻击杀！”
既然找不到寄生虫所在，那就决不能让它们来到A市！
“明白。”助理点头，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
李主任重新坐回办公桌前，再次点开那段视频。画面里，那些被寄生的人还在不停地念叨着“找妈妈”，半透明的肉柱在街角轻轻晃动，像等待猎物的陷阱。
片刻后，他关掉屏幕，房间内再次陷入寂静。
“碰！”
半晌，李主任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怒骂道：“找个屁妈妈！”
小陈速度很快，加密邮件便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A市生物研究院的每一个角落激起涟漪。
“这是什么鬼东西？你看这顶端的凸起，像不像蜗牛的触角？偏偏还长在这种黏糊糊的肉柱子上，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最吓人的是这个声音！找啥妈妈，和鬼一样，听说它们正往A市来，我老家就在城郊，这要是传过来……”
“慌什么！现在怕也没用，得想办法解决。我刚才看资料里说，这些被寄生的人方向感极强，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在引导它们？”
“引导？我猜是虫母！”
“什么是虫母？”
“就是虫族的核心啊！跟蚁后、蜂后一个道理，但更厉害。蚁后只负责生育，虫母却能掌控整个族群的意识，所有寄生虫的行动都得听它指挥。你想啊，这些虫子集体往A市跑，还喊着‘找妈妈’，说不定虫母就在咱们这儿！”
说话的人越来越兴奋，“要是能抓住虫母，咱们就能釜底抽薪，让这些寄生虫群龙无首，甚至能操控它们……”
“行了，少看些虫族小说。现在连寄生虫的影子都抓不到，还谈什么抓虫母？先想办法搞清楚它们的生存机制才是重点。”
“话不能这么说，万一真有呢？”
那人还想争辩，实验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助理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神色严肃地穿过议论纷纷的人群，径直走向最里侧的独立办公室。
那是江文远教授的专属实验室，门上的“非请勿入”标牌格外醒目。
小陈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他才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简洁得近乎单调，只有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和一排顶天立地的书架。
江文远坐在办公桌后，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动，屏幕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复杂的分子结构图谱。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实验服，衬得皮肤愈发白皙，灯光透过他脸上，勾勒出流畅的面部轮廓和高挺的鼻梁，俊美得不像个埋首实验室的科研人员。
“江教授，这是李主任让我转交的视频和任命文书。”
助理将文件轻轻放在桌角，尽量不发出声音打扰他，“这次寄生虫的事情况紧急，李主任希望您能牵头负责研发驱虫药，整个研究院的资源都可以调配。”
江文远没有抬头，甚至连手指的动作都没停，镜片后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屏幕，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小陈口中的“紧急情况”与他无关。
江文远是天才，什么都会，天才都是有脾气的。
小陈早已习惯他的脾性，说了句“那我不打扰您了”，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直到办公室里重新恢复寂静，江文远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拿起桌角的平板，点开了那段视频。行尸走肉的人群、半透明的肉柱、诡异的“找妈妈”声……他的眉头始终舒展着，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当视频里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他突然嗤笑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妈宝虫。”
而正在带领着大家寻找物资的顾乘星，像是感应到什么，朝D市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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