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既来之则安之
厉砚川明白黄庄的意思。
这群人明面上说是下午来，实际上却是上午过来，就为了打一个时间差。
若他厉砚川真有作风问题，恐怕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直接摁死。
可他不过一个营长，值得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地设局陷害吗？
因为陈家？
可就算是为了陈家对付他，可把他关起来或撤职，又能对陈家有多大影响？
除非有什么能影响到陈家的。
难道是之前提起来的那个南方的职位？
南方、团长、一级保密....
连大概位置都不知道的地方。
难道是因为这个？
他下意识转头望向窗外，恰好看见陈婆子和她儿媳妇骂骂咧咧地往回走。
“说什么‘陈宏伟’，吓死个人！幸亏咱俩腿脚慢，没稀里糊涂真跑去省城……哪个缺德的乱传话！”
“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俩人居然同名同姓。不过，咱这又是要去哪儿？不回家吗？怎么往医务室走？”
“问那么多干啥？你想回就自己回去！”
陈婆子的儿媳妇眼珠子一转，知道婆婆肯定藏着事，便也不再多问，只紧跟着往医务室去。
而此刻，病房里的厉砚川已经大概捋顺了思路。
这个位置，应该是上边多方人在争，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即将落入他的头上。
陈九及时回来，可能也是为了这件事。
又或者说，可能对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来代替陈家占这个位置，只是先无差别的攻击。
总之，将陈家的人拉下马，就可以！
嗯，应该差不多就这样。
想明白里边的猫腻，厉砚川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只低声示意陈皮和黄庄靠近，迅速叮嘱了几句。二人郑重点头。
“明白了，老大，我们这就去办。”
两人刚推门出去，陈婆子已绕到病房门口，抬手正要敲门。
“有事？”
厉砚川对这位惯爱搬弄是非的老婆子没什么好感，甚至有些厌烦。
这种东家长西家短的，总是平白惹来不少的麻烦，好多矛盾，都是这种人挑拨的。
但对方笑脸而来，直接赶人也不合适。
见厉砚川表情平静，陈婆子还以为对方是欢迎自己的，这不，自顾自地咧着大嘴嘿嘿傻笑。
“那啥，我来找小玉。”
说着就站在床尾的位置，冲着夏小玉喊。
“小玉，小玉啊！”
夏小玉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和陈婆子有啥来往？
这是来看自己的？
可空着手，不太像！
“哎，今天这场火可真耽误事！我正想跟你说呢，我昨儿在火车站碰见你爹娘了，听他们那话音儿……你好像不是亲生的？说是有个什么姨妈，每个月还偷偷寄钱，叮嘱不能让你知道。”
姨妈？寄钱？
夏小玉的脑子嗡的一声，脑子一瞬间就炸了。
外公不就一个闺女么？哪来的什么所谓的姨妈？
除了......
夏小玉顿时僵住，脑子在不断地匹配。
而一旁的厉砚川，没想到这陈婆子今个儿来，竟然是来送消息的。
罕见地缓和了下语气。
“多谢。”
说完，目光便落向门口，送客的意思不言而喻。
陈婆子讪讪地干笑两声。
“那行，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以后……”
她话未说完，便在厉砚川平静的注视下收了声，转身退出病房。
关上门的瞬间，不断地拍打着胸脯。
这厉营长，也太凶了！
很快，陈九就急匆匆赶了回来，先朝夏小玉丢去一个瓷瓶，随即神色紧绷地看向厉砚川。
“你确定，是冲着陈家来的？”
厉砚川点了点头，目光毫无犹疑。
陈九深吸一口气。
“好，我这就赶回省城。你放心，调查组只有调查权，没有执法权。只要你咬定不认，后面的事，交给我。”
说完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夏小玉眨了眨眼，瓷瓶里飘出的气味她已辨出——是玉容膏。
至于师父.....
联想到方才厉砚川与陈皮、黄庄之间的对话，她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再看向厉砚川时，眼中不禁浮起一丝愧色。
“对不起，好像是因为我，把你卷进来了。”
她不笨，这是上头神仙打架，下面小鬼遭殃。
而厉砚川是因为自己，被判定成陈家的人了，这才有人来针对。
厉砚川却笑了。
“我还得谢谢你。”
夏小玉不太理解，皱着眉头看向厉砚川，可这家伙，笑得一脸大呲花的样子。
的确好像是真心高兴。
可这玩意，怎么还能高兴呢？
厉砚川笑着给她解释。
“往上走，大多得靠根基或背景。
像我这样没有靠山的，就算立功再多，到头至多也就是个副团长，最后以团长级别转业退伍。”
夏小玉顿时明白了。
眼前的厉砚川虽被人针对，却也因此被打上了陈家的印记。
即便眼下降了职，往后反而更有机会往上走，而且会比从前更快、更顺利。
她撇撇嘴，行吧，倒是自己多虑了。
刚才那点愧疚，算是白费了。
厉砚川却轻轻叹了一声。
“小玉，我觉得你是我的福星。自从你来营区，麻烦确实多了不少，可我的路……反倒走得更顺了些。”
夏小玉没听见别的，就听见了“麻烦”二字。
她顿时扭过头去，轻哼一声。
厉砚川起初没反应过来，只见她忽然生起气来，愣了一瞬，才猛地醒悟——自己说错话了。
他连忙解释：
“小玉，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之前咱们还没那么默契……”
夏小玉仍不肯回头，也不接话。
厉砚川急了，挪身就要下床。听见动静，夏小玉赶紧转回来：
“停停停，你老实躺着，别乱动！”
“那你不生气了？”
“看你表现。”
厉砚川肩膀微微一塌，心里暗暗发愁：这下糟了，惹媳妇生气了……该怎么哄才好？
夏小玉.....哼，哄不好，呲牙咧嘴地哄不好！
很快，黄庄也回来了两次，都没有开口，只是点点头，可陈皮却一直都没有回来。
但是厉砚川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连带着张政委都来了两次。
几个人在那嘀嘀咕咕了半天，夏小玉只是听到了一句半句的，也没对上号，到底是咋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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