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活该!他昨晚被鬼找上门了!
“可不是吗,昨晚又喊又叫的!”
“一会说车要撞他,一会说有人敲窗户,疯了似的!”
“又是认错又是道歉,把我们吓得全跑了。现在倒好,车门锁着不让我们上,非要等什么大师回来,我看他就是被昨天那两个年轻人给吓疯了。”
人群的议论声压得很低,透着一股子后怕的意味。
我听着这些话,脚步未停,缓缓走了过去。
周围的议论声在我出现的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我身上,复杂难明。
也就在这时。
“咔哒”一声,大巴的车门猛地弹开。
司机大叔从车上连滚带爬地跳了下来。
一夜之间,他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昨天那点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脸的憔悴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看到了我,如同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踉跄着冲到我面前,声音都在发颤。
“大师!您终于来了!您可算来了!”
“救救我,大师,求您救救我啊!”
这一声凄厉的“大师”,把周围的乘客都喊懵了。
我平静地注视着他那张写满恐惧的脸,淡淡问道:“怎么了,师傅?”
我料到他昨晚不会安生,那张护身符能保他命,但免不了要受些惊吓。
看他现在这副模样,显然,他经历的远比“惊吓”要恐怖得多。
“他来找我了!”
“昨晚……那个死在路上的家伙,他来找我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汉子,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活该!”
我还没开口,吴胖子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眼神里满是鄙夷。
“昨天你不是不信吗?不是还叫人来收拾我们吗?现在知道怕了?知道我们没骗你了?”
司机大叔的头点得像捣蒜。
“是是是!昨天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求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我一命啊!我全家老小都指望着我呢,我不能出事啊!”
吴胖子嗤笑一声。
“切!现在知道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了?早干嘛去了?动不动就想玩社会那套。”
司机大叔满脸羞愧,抬手就往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两个耳光。
啪!啪!
清脆的两声,他是真的被吓破了胆。
我抬了抬手,制止了他,声音依旧平淡:“行了,先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机的叙述语无伦次,充满了恐惧的细节。
他说自己昨晚躺在座位上刚睡着,就被一阵诡异的敲窗声惊醒。
车外,雨幕沉沉,空无一人。
他以为是幻觉,可刚躺下,车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踏。
踏。
踏。
那声音踩在积水里,不疾不徐,离他的驾驶座越来越近。
他当时以为是哪个乘客在恶作剧,便悄悄探头朝窗外望去。
只一眼,他便看到了此生都无法磨灭的画面。
一个没有脑袋的身体,正弯着腰,在车边一寸一寸地摸索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那无头的身体猛地僵住,然后缓缓“转向”他。
一个阴冷、怨毒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钻进他的耳朵里。
那声音说的,正是他昨天咒骂死者的话,一字不差。
司机当场魂飞魄散,在车里疯狂地道歉、磕头。
可那东西根本不理会,就那么直勾勾地朝着车门走来。
就在车门把手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拉动时,我给他的那张黄纸符骤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
那东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金光逼退。
我听完,心中了然。
这就是现世报。
咒由口出,怨念缠身,横死之人,自然会循着这股怨气找上门来。
昨天在车上,我便算到此行必有劫数,若不是我强行让车爆胎,停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今天新闻上出现的,恐怕就是一则惨烈的交通事故通报了。
悲剧并未发生,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我看着司机,缓缓开口:“师傅,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口德。”
“做人做事,嘴上要积德。你以为随口一说的恶毒话语没有分量,可当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索命的刀。”
“是!是!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
司机大声忏悔着,就差跪下了。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看他这副样子,这辈子怕是都不敢再乱说话了。
我从怀中又摸出一张符纸,指尖燃起一点微光,在上面迅速画下一道五雷驱煞符。
“抬头。”
司机顺从地抬起头。
我并指如剑,以他眉心为引,虚空画下一道安魂符,口中轻喝:“孽缘已结,尘归尘,土归土,散!”
随着我话音落下,一股阴冷的风凭空卷起,绕着大巴车盘旋一圈,最终消散在晨光之中。
司机浑身一颤,整个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瘫软在地。
我将五雷驱煞符递给他:“烧了化水喝下,以后多行善事。”
我本可以让他自己去找人解决后续,但既然缘分让我插手,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况且,让他对这个行业多一分敬畏,不是坏事。
很快,备用轮胎换好。
由于司机昨晚受惊过度,精神恍惚,车队总部为了全车人的安全,紧急调派了另一位司机过来。
下午两点,大巴车终于抵达了辽北。
这里的空气仿佛都带着冰碴子,明明才入冬,却已经有了南方深冬的刺骨寒意。
幸好我早有准备,下车后便立刻换上了厚外套。
车站出口处,一个身影格外醒目。
皮衣,短发,跨坐在一辆硬派越野车上,姿态潇洒。
“钟离萍!这边!”
那人看到我们,立刻挥了挥手,声音清朗。
是个女人。
若不是钟离萍提前说过,光看这身利落的打扮和堪比男人的短发,我绝对会认错。
她叫郭韵,钟离萍的大学同学,一个地地道道的辽北姑娘,标准的北方女汉子。
据钟离萍说,大学时郭韵对她多有照顾,所以这次前来,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她。
简单的相互介绍后,郭韵二话不说,直接拉着我们上车,带我们去了一家地道的本地菜馆。
“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天大的事也得填饱肚子再说。”她言语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爽利。
我们确实也折腾得够呛,便没有推辞。
饭桌上,趁着等菜的工夫,我为这次辽北之行起了一卦。
卦象显示,前路无阻,但要办的事,恐怕波折重重。
这结果倒也在我意料之中,我经手的事,向来没有一帆风顺的。
只要最终能抵达目的地,过程曲折些,也无妨。
饭菜上齐,热气腾腾的东北菜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就在我们准备动筷子的时候,钟离萍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脸色就变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
下一秒,手机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桌上。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直接蹲在了地上。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砸在地板上,碎成一片。
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声,从她喉咙深处挤了出来。
我心中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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