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诉说琉璃制作
太极殿内静悄悄的，殿角的铜鹤香炉里，龙涎香燃得正旺，烟气袅袅娜娜地缠上梁间的鎏金斗拱。
李渊斜倚在铺着软垫的座椅上，手里摩挲着一枚玉扳指，目光落在殿门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李世民则端坐于御座，指尖轻叩着案几，节奏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暗藏的期待。
父子二人都没说话，殿内只有香灰偶尔落在炭盆里的轻响。
片刻后，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陛下，太上皇陛下，赵大人到了！”
李渊抬眼，与李世民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眼底都掠过一丝笑意。
李世民低声对父亲道：“总算等到这小子了。待会儿啊，得先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这次闯的祸有多大。”
李渊捋了捋长须，哼笑一声：“该！让他明白，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
脚步声由远及近，赵明一身青色官袍，风尘仆仆地走进来，刚跨过门槛便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恳切：“臣赵明，见过陛下！见过太上皇！”
他深深叩首，额头几乎触到金砖：“今日之事，多谢陛下与太上皇力保，臣……感激涕零！”
李世民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沉声道。
“保你？朕保的是大唐的法度，不是你这自作聪明的性子！”
他顿了顿，语气更重。
“你可知伪造文书构陷宗室是多大的罪？若不是看在你揭发荆王有反心的份上，今日你赵家满门，都得为你陪葬！”
李渊也开口，声音带着老态的威严。
“三郎说得对。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但行事不知收敛，迟早要栽大跟头。这次是给你个教训，往后再敢如此孟浪，谁也护不住你！”
赵明连连叩首：“臣谨记陛下与太上皇教诲，往后定当谨言慎行，绝不再犯！”
李世民见他态度诚恳，脸色稍缓，话锋一转。
“荆王虽未真反，但反心已露，留着始终是个祸患。朕与你父皇商议过，想派你去一趟荆王府，将他捉拿回京，终身囚禁于宗人府，断了他的念想。”
李渊补充道。
“记住，只拿荆王一人，他府上的那些手下，若有顽抗不遵者，杀无赦；若是安分顺从，便流放岭南，永不得回京。”
“但你自己，绝不可对荆王下黑手，他是宗室，处置权在朝廷，轮不到你私自动手。”
“臣遵旨！”
“你最好遵旨，可千万不要想什么歪点子，朕知道你手段狠。”
“要是今晚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是前去捉拿的途中，你又惹了什么事？朕即便会保你，也不会让你好过！”
“朕虽不会杀你，但是那些刑罚却能让你好生尝一尝！”
“臣明白！”
赵明恭敬道。
他知道李世民只是在敲打自己，不过他赵明像是被敲打的人么？
念此，赵明又伏地道：“陛下，太上皇，臣还有一事禀报。”
“哦？何事？”李世民挑眉。
赵明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臣……会制作琉璃。”
“什么？”
李渊猛地坐直了身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
李世民也愣住了，龙椅上的他微微前倾，确认般问道。
“你说你会做琉璃？”
要知道，这琉璃在大唐可是稀罕物，多是西域诸国进贡而来，颜色浑浊不说，还极易碎裂。
可就是这等物件，一小块便能抵得上寻常人家数年的用度，若是成色好的，更是价比黄金，连皇室都视若珍宝。
赵明点头。
“是，臣懂的法子，能做出通透如水晶、色彩鲜亮的琉璃，而且质地坚硬，不易损坏。”
李渊和李世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动。若是真能批量制作出这般琉璃！
那带来的可就不只是财富了。
西域的琉璃贸易将被大唐掌控，国库会充盈多少？光是想想，就让人心头发热。
“你没说大话？”李渊追问，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急切。
“臣不敢欺瞒陛下与太上皇。”
赵明语气笃定。
“只需给臣人手和工坊，不出三月，定能做出样品呈上来。”
事实上凭借系统所给的东西，只要找到原材料的话，不出一周他就能做出来，之所以把时间放的长一些，也算是给李世民一个期待？
李世民缓缓靠回龙椅，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着，眼底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这小子，倒是藏着这么一手。若是琉璃真能成，那大唐的富庶程度，怕是要再上一个台阶！
他看向李渊，父子二人眼中都燃起了期待的火焰。
方才还想给的下马威，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得烟消云散。
“好！你需要什么朕就给什么，朕期待你的。”
“臣…明白！”
“等等…”
忽然，李世民像是想到什么，目光在赵明的身上打量了一下之后，这才开口道。
“你…该不会是，打算故意惹出什么事才给朕提出这么个法子吧！”
“如此一来，你就算是惹出了大事，正看在你会制作琉璃的份上也不会罚你。”
被李世民捅破之后赵明尴尬一笑挠了挠头这才如实道。
“陛下，瞧您说的，怎么会呢！”
……
荆王府内，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荆王李道宗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手中玉杯晃悠，琥珀色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漾。
榻前，几位身着薄纱的舞姬正旋身起舞，腰肢柔软如柳，裙摆翻飞间露出雪白的脚踝，引得他不时发出阵阵酣笑。
“好酒！好舞！”
荆王李元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手把玉杯往案上一搁，正要伸手去揽身旁的美人，府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奢靡与惬意。
只见一个小厮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发髻散乱，官服的前襟被汗水浸透，老远就扯着嗓子喊。
“王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荆王的笑声戛然而止，眉头瞬间拧成一团，看着狼狈不堪的小厮，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没看到本王正忙着吗？”
小厮扑到榻前！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王爷，赵明……赵明带着禁军来了！说是奉旨来抓您回京！”
“放你娘的屁！”
荆王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杯盘碎裂之声刺耳，酒液溅了小厮一脸。
随后猛地站起身，腰间的玉带因动作剧烈而崩开，露出里面锦缎的里衣。
“扰老子的雅兴不说，还敢在此胡言乱语！赵明算个什么东西？他也配来抓本王？”
旁边舞姬们见此，被吓得跪倒在地，一时间瑟瑟发抖。
丝竹声亦是停止，整个大殿只剩下荆王的怒喝和小厮带着哭腔的辩解。
“是真的啊王爷！外面禁军都围满了，领头的就是赵明，他手里还拿着陛下的圣旨呢！”
荆王脸上的怒容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傲慢取代。
他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圣旨？怕是假的吧！本王乃皇室宗亲，陛下怎么可能动我？定是那赵明公报私仇，弄了份假圣旨来吓唬人！”
话虽如此，他的声音却有些发虚，脚步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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