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黑雾
第一百七十九章 黑雾
“先祖。”
“这里不对劲。”
“我感觉...我的记忆在被抽离。”
“有些事我记不清了。”
杨枫站在谷中，望着那一圈圈环绕在谷底的黑雾。
那雾不是气。
是碎片。
时间的碎片，空间的碎片，记忆的碎片。
他闭上了眼。
“都跟紧。”
“不要散。”
“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
“记住你们现在看到的所有东西，都不一定是真的。”
“包括我。”
狐媚儿咬着牙，九尾在她背后轻轻摆动：“奴家...奴家会记住的...”
“只要大人在，奴家就不会怕。”
杨枫没有回头：“别怕。”
“你是我的人。”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狐媚儿怔住了，眼眶猛地一热，差点哭出来。
杨青青一拳锤在狐媚儿肩上：“别哭了，丢不丢人。”
“我也不会死。”
“先祖要是敢让我死，我死了也要缠着他。”
白如霜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死了也缠不住他，他可不会为你掉眼泪。”
张凡轻轻一握剑柄：“所以我们不死，死也要让敌人先死。”
王胜扛起锤子，重重咽了口唾沫：“走吧。”
“我倒要看看，这谷里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敢动先祖的剑骨。”
一行人踏入谷中，黑雾越来越浓。
这谷底埋藏的，不只是他的剑骨，还有三百年前那场劫难的真相。
众人...
就在众人刚刚踏入谷底深处，一瞬间风停了。
下一秒，整个视野天旋地转！
白如霜第一个反应过来。
她猛地一抬手，想要抓住杨枫的衣角。
可是手穿过去了！
“！！！”
她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张凡，王胜，杨青青，狐媚儿...
一个个像是被规则拽走，瞬间从杨枫身边消失！
甚至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
杨枫身体一震，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强行压住，低声喝道：“不要慌！”
但已经没人听得见了。
他站在原地，四周一片空白。
没有风，没有影，没有任何声音。
只有眼前一面镜子。
镜子中倒映出一个少年。
是他自己。
但不是现在的他。
是那个还未觉醒，还未崛起，还未背负剑骨的杨枫。
镜子中的少年站在一座山脚下，背着一柄木剑。
“这是...”
他看到自己，第一次被人羞辱时的模样。
镜子中，那少年正咬着牙，一拳一拳打在树上。
拳头血肉模糊。
“你以为你能成为剑主？”
“你连修为都没有，你连灵根都残废，你以为你能踏上大道？”
“你就是个废物！”
“你注定一辈子都要仰望别人！”
“你不配拿剑！”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镜子里出现。
曾经的师兄，曾经的宗门，曾经的亲人...
他们都站在镜子里，一遍遍讥讽，一遍遍嘲笑。
杨枫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这些画面，本以为早已忘却，但如今却依然清晰得如同昨日。
那是他最初的路。
“我走过来了，”
“为什么又要我重走一遍？”
镜中人影变换，出现了他一步步成长的画面。
从籍籍无名的废物，到初显峥嵘的少年天才，再到后来被推上神座的剑主...
最后，是他站在天庭之巅，手持天律之剑，背负万道剑气，俯瞰众生的画面。
“这不是幻境。”
“是执念。”
“死亡谷...是在用我们的执念试炼我们。”
“每个人，都会陷入自己的心魔。”
“我不是那个少年了...我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
“我现在是人。”
“我不会再退！”
他反手拔出断剑！
“锵！”
一道剑鸣响彻空无的世界！
镜子炸裂！
无数碎片飞舞！
与此同时张凡站在一处永无止境的剑山前。
每一座山上都插着千万柄剑。
他的父亲，母亲，师父，旧友，全都站在山脚下看着他。
“你要是爬不过去，就别回来。”
“你要是爬到山顶，我们就认你是人。”
“你若下来了，永远别进家门。”
他双腿血肉模糊，却还在爬。
“我不是为了他们。”
“我只是不甘心。”
他咬着牙，血流成河，眼角已被风沙划破。
可他不退。
因为山顶，有一柄剑。
一柄刻着“张”字的剑。
是属于他的剑！
杨青青站在一座空旷的擂台上。
她的对面是无数个自己。
一个张狂的她，一个懦弱的她，一个愤怒的她，一个在杨枫面前哭泣的她。
“你为什么总是想得到他的认可？”
“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他看你一眼，你才有价值？”
“你根本不是真的强者。”
“你只是...在模仿他的影子。”
她的刀掉落在地上。
“我不是...”
“我不是...”
“我是我！”
她猛地捡起刀，狠狠朝着那张哭泣的自己斩去！
狐媚儿蜷缩在一座泛红的镜湖边。
湖水里浮着一具具尸体。
她的母亲，她的族人，还有那个她曾背叛过的少年。
“媚儿...你真是个坏狐狸...你为什么要活着？”
“你不是说，要为大人死吗？”
“那你怎么还在活着？”
她抬起头，脸上全是泪。
“我不怕死。”
“但我怕他不要我了。”
她抱着尾巴，低声哭着。
却忽然听到一声轻笑。
那是杨枫的声音。
“你是我的人，我还没说让你死。”
狐媚儿猛地抬头。
“他...他来了？不是幻觉？”
下一秒，她站起身，站在无数具尸体之间，低声说：“我要活着出去。”
“我要亲手...把那些敢动我大人的人，全都撕了。”
白如霜独自站在一片冰原之中，周围是无尽的风雪。
在她面前，站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只是那个自己。
“你以为他真的在乎你吗？你不过是他漫长岁月中的一个过客。”
“他曾经是神，而你...只是个凡人。”
白如霜冷笑一声：“你说得对。”
“但我不在乎。”
“他为我挡过剑，为我受过伤，为我拼过命。”
“这就够了。”
她抬起手，一道寒冰剑气凝结在掌心。
“滚开，你不是我，我的心远强大。”
而杨枫面对的却是最深的试炼。
他身处天庭幻境中，看到了那个曾经的自己。
站在云端之上，身披神袍，手执天律之剑，号令诸天的神帝。
那时的他，拥有着无边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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