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再无归处

第四百零九章  再无归处

是叶泽昌。

不，准确来说，是那个早就不配拥有她名字的人。

她早就告诉过自己，不论他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该再动心了。

可她也知道，自己不是石头。

那些曾经的事，她忘不了。

她不想忘。

只是，她已经学会不再靠回忆活着。

上午九点半，项目复盘会如常召开。

她像往常一样，坐在会议室首位，逐页翻看PPT、预算、数据对比，语气冷静，条理清晰。

没人看得出她昨夜未眠。

也没人敢在她发言时出神。

她不是那种会拍桌子的人，但她一开口，全场都会安静。

中途，助理小周悄悄将一张便签纸递给她，上面只写了一句。

“杜总今晚要出国，飞机是凌晨的！”

她看了眼，没有多表情，只是把纸折好，夹进了文件夹中。

中午吃饭时，顾姐看着她一边喝汤一边处理邮件，实在忍不住。

“锦凡，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更沉了！”

“沉？”她笑了一下，语气不急不缓。

“是老了吧！”

“不是那种沉！”顾姐放下筷子，认真地说。

“是那种，连呼吸都不想浪费给无用之人的沉！”

她没回应，只是低头继续喝汤。

她确实沉了。

沉得连她自己，有时候也觉得胸口压着什么，说不清、理不开。

晚上，她照常加班到很晚。

员工都走了，办公室一层层灯灭下去，只剩她一人，坐在窗边，翻阅一份女性社区项目的反馈书。

她眼神很专注，却不是为了那份文件。

她只是，不敢回家。

因为她知道，一旦回到那个安静的空间，就会被夜色吞没。

她不怕黑。

她只是怕，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太多。

十点零九分，她终于合上文件夹，准备离开。

刚走到大厦.门口，一阵风吹来，她下意识将手抬起挡住了额前的发。

风里有点冷。

就像那年冬天，叶泽昌说他“会护她一生”的那晚一样。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突然，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杜子玉

她看了很久，才接起。

“我在去机场的路上！”他声音低稳，却带着一丝不舍。

“本来想最后见你一面！”

她沉默片刻。

“你不是说，不让我送！”

“我说不让你‘送’，可我没说我不想‘见’！”

她没出声，只是抬头看着夜空，风从她衣角穿过，一寸寸打进心口。

“锦凡！”他在那头顿了顿。

“你真的……不想说点什么吗？”

“比如？”

“比如……”他轻声笑了一下，那笑里有太多东西。

“比如你会想我！”

她低低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把心头某种酸涩慢慢捋顺。

“子玉！”

“我在！”

她闭了闭眼，语气轻得几不可闻。

“你一直在对我好的这条路上，没有迟到过！”

电话那头静了半秒，然后传来一句极轻极轻的话：

“那你什么时候，愿意回头看看我呢？”

她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却还是没说话。

她不能回答。

也不敢回答。

她怕，一旦说了，她会失去现在仅剩的全部清明。

电话挂断那一刻，街边的灯恰好熄了一盏。

她站在路边，风吹得发丝散乱，她没有抬手去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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