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方不方便参观一下
第八十七章 方不方便参观一下
“你就怎么样啊？”郑光荣往前凑了凑，眼睛盯着老李，“去告我？还是到处嚷嚷去？我郑光荣在榕城地面上混了这么多年，还怕你这个？你要有那本事，尽管使去！”
两个人嗓门一个比一个大，火药味儿呛人。
郑光荣办公室里那点事，就跟长了翅膀似的，没一会儿就在榕钢内部的一些手机通讯录群里传开了。
有人偷偷录了小视频，虽然听不清具体吵啥，但郑光荣那副不耐烦的嘴脸，还有老李气得跳脚的样子，看得是一清二楚。
何长青旁边那个摸鱼的工人，手机“嗡嗡”震了好几下。
他划开一看，眼睛立马就亮了，跟发现新大陆似的，赶紧把手机屏幕凑到何长青跟前。
“兄弟，快看快看！群里炸了！咱们郑总又在办公室跟客户拍桌子了！”
屏幕上，视频正播放着，郑光荣指手画脚，老李脸红脖子粗。
何长青看着视频里郑光荣那副嘴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师傅，像这种客户上门投诉钢材质量问题，你们厂里是不是经常发生？”
工人把手机收回来，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那倒也不是天天有，但隔三差五总能碰上那么一两回！还不是看人下菜碟儿！郑总那人，精着呢！小客户，他哪里放在眼里！”
“就说对面那个永兴钢铁厂吧，”工人朝着厂区大门方向指了指。
“他们老板钱永福，就是个死脑筋，认死理，听说质量抓得倒是严，可那又怎么样？设备跟不上，技术也落后，现在还不是快倒闭了？工人好几个月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工人一脸的鄙夷。
“前阵子他们厂里那几个技术还算过得去的老师傅，不都哭着喊着要跳槽到咱们榕钢来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啊！永兴跟咱们榕钢比，那就是茅草屋跟皇宫，没得比！”
何长青“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行了，师傅，我再转转。”何长青跟工人打了声招呼，转身就往车间外面走。
那工人还沉浸在群里的八卦中，头也没抬，挥了挥手。
郑光荣那边，好不容易把那个找上门来投诉的老李给打发走了。
老李是气呼呼走的，临走前还撂下狠话，说要去质检部门告榕钢。
郑光荣压根没当回事，这种小鱼小虾，他见得多了，翻不起什么浪花。
他整理了一下有点乱的领口，赶紧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脚步匆匆地往车间方向跑，准备去继续伺候何长青这位“财神爷”。
可他跑到刚才何长青待过的特种钢生产线附近，左看右看，哪里还有何长青的影子！
“人呢？！何总呢？！”郑光荣一把抓住旁边一个路过的技术员，急吼吼地问。
那技术员被他吓了一跳：“郑……郑总，刚才那位何总……好像往车间外面走了。”
“出去了？！”郑光荣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赶紧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给张宏达发消息：“张总！张总救命啊！何总不见了！我他妈把何总跟丢了！您快帮我联系联系何总啊！”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郑光荣急得脑门上汗都下来了，又赶紧打电话过去。
张宏达那边倒是很快接了，语气有点不耐烦：“老郑，又怎么了？我这边正忙着呢！”
“张总！何总！何总他……他不见了！我刚才去招待他，结果人就没影了！您快帮我问问何总去哪儿了啊！是不是我哪里招待不周，惹何总生气了？”
郑光荣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张宏达在那头也愣了一下：“不见了？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过了一会儿，张宏达的电话又打了回来，语气也透着一丝古怪：“老郑，何总的电话……打不通，关机了。”
“关……关机了？！”郑光荣感觉天都要塌了，这尊大佛要是真跑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此刻的何长青，早已经出了榕钢集团的大门。
他那辆布加迪就停在马路对面不远处，他没上车，而是径直朝着榕钢斜对面，那家名叫“永兴钢铁厂”的厂区大门走去。
永兴钢铁厂的大门，跟榕钢那气派的门楼比起来，简直可以用寒酸来形容。
铁门锈迹斑斑，保安亭也破旧不堪，墙皮都脱落了不少。
永兴钢铁厂那扇锈得快掉渣的铁大门边上，保安亭也破破烂烂的，墙皮掉了一块又一块。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正缩在保安亭门口一张小破板凳上，两只手抱着脑袋，嘴里含含糊糊地念叨：“说关就要关了……这日子可咋过啊……”
何长青走到跟前。
“大爷。”
那大爷身子一抖，猛地抬起头，眼睛瞅着何长青：“啊？你……你干啥的？”
“麻烦您，把你们钱厂长给叫出来一下。”
大爷愣了愣，眼神飘向厂区里头那些安安静静的厂房，跟着，一口气从胸口闷闷地呼了出来。
“叫厂长啊……”他嘟囔着，又扫了何长青一眼，慢吞吞站起身，“行吧，都这样了，叫一下也费不了多大事儿。”
他挪进保安亭，抓起一个老掉牙的拨盘电话，慢悠悠地拨了号。
“喂，钱厂长啊……门口有个人，说要找你……嗯，看着不像咱们这儿的人……他说他姓何……哦，行，我跟他说。”
大爷把电话“哐”一声放下，对着何长青：“厂长说他这就过来。”
没过两三分钟，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工服，头发灰白，瞧着五十来岁的男人从厂里头快步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愁，眼角眉梢都是褶子，走到何长青跟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你就是……何总？”钱永福开口，嗓子有点哑。
何长青点了下头：“钱厂长，你好，我叫何长青。”
“何总找我……是有啥事体？”钱永福心里直打鼓，他们厂如今这光景，还能有啥买卖找上门？
何长青也没绕弯子：“钱厂长，我想进你们厂子看看，转转生产线，不晓得方便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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